暖融融的房间与冒着热气的浴池,这是玉骨自化作人形以来最惬意的一次。
上次被那个人赶出门外的时候,自己只披了一件毛裘走在冰天雪地里,差点被冻死,好不容易走到凤娆楼门口,被老鸨子收留了,想着第一次遇见他,便是在这凤娆楼门口,玉骨暗下决心一定要等着他回来,可是接下来的,却是无尽的苦痛折磨,直至坠入深渊。
玉骨刚躺下便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全身紧绷拿起油灯四处照了照,发现一只深灰色的影子飞快地从墙根穿过去。
原来是一只耗子。
玉骨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发现那只灰色的耗子已经无处可逃,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鼠兄,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耗子的身体,眉眼笑得弯弯。
那只瑟瑟发抖的老鼠诧异的抬起前爪,努力支起身子,瞪大眼睛使劲看着玉骨。
总觉得是眼熟的,但是自己属于低智商生物,至于具体是在哪里见过的话,真的记不得了。
算了,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绛龄公子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想着,那只灰色的耗子又一溜烟地跑掉了。
玉骨蹲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只耗子飞速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苦笑一下,原来和人类呆时间长了,已经无法和动物交流了。
慢慢地踱回床边,轻轻一扯,那个地方就像被撕裂般疼痛。
这种时候,对于苍灡的思念便会更加深刻,可能对于一只兔子来说,这种喜欢啊想念啊这样的感情恐怕就是被饲主照养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吧。
安瀛躺在床上,身边是熟睡的王妃,自己却久久不能入睡,现在自己在帝都买下小倌的事实已经人人皆知,别人对他的评价是什么他已经不敢想,再这样下去无疑是给自己独揽政权一事上抹黑,本来站在自己这边的大臣也开始慢慢保持中立态度。
这样的话,还真是不妙。
不能就这样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这一个人身上。
哪怕是你,也不行。
三个月后,原援朝大将军苍未寅被陷害,赐予苍未寅之子苍灡西都侯爷爵位一事在朝中传的沸沸扬扬。
那些多年不见的老官一听说此事都激动地跑来道喜。
“这么多年了,昭庾王爷总算是给苍将军一个交代了。”
“只可惜,苍将军去年在边疆上染重病不治身亡。”
“可怜苍将军一直为朝廷忠心耿耿万死不辞,先皇却因为一句小人的‘朝中兵卒不听皇帝之命只看将军之令’的谗言就将苍将军免职发配了边疆去,这么想想,这苍将军哪次调兵,不是听了皇帝的旨意的,实乃一代好官啊。”
“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看重此事,又将当年的折子一一翻出来挨本查阅,实在是用心良苦。”
“你说王爷趁这会儿平反这冤案是有何意图。”连丞相不解地问。
“连丞相,小心隔墙有耳。”一大臣四处张望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把几个人聚到一边。
“王爷前几日从京都一ji倌中带回一小倌一事,想必各位都已听说了吧,现如今朝中一片怨声载道,王爷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我看为苍将军平反一事,只不过是声东击西的计谋。”
“可不是,且听传言讲,这小倌生得和妖Jing似的。”
“没想到这王爷,还喜好男色,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莫再言语,皇上来了。”
“皇上驾到——!”一名小太监站在龙椅旁边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小皇帝穿着一身龙袍像模像样地从后面走来,踩着墩子好不容易爬上了龙椅。
所有的大臣一起跪下行礼,站在最前面的安瀛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皇帝,小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了正身子,清清嗓子:
“众爱卿平身吧,今日,朕把你们召进宫里主要是有三件事要说。”
所有人都低着头,竖起耳朵听从皇帝接下来的发落。
“第一件,关于苍未寅苍大将军平反一事,他本是我国的援朝大将军,为我父王巩固江山打下坚实基础,可惜几年前不幸被jian人所陷害,谗言他手握兵权私通卖国,后来经过我和昭庾王爷的查证发现并无此事,朕登基不久,哪怕是苍未寅大将军在边疆不幸染重病身亡,朕也要对得起苍将军之后。”说着,小短手一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从殿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腰快要弯成虾米的公公。
旁边的小太监打开圣旨,拖长了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苍灡呆呆地跪在地上,长长的黑发从一边肩头倾泻而下。
太突然了,突然到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谢恩。”一旁的公公小声说道。
“谢主,隆恩……”
安瀛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脑子里却是一个月前玉骨趴在桌子上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