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战又来了,令我有些惊讶的是,从成的反应来看,他竟是被成约来的。
两人又一起进了主屋,谈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李战才离开。
之后每一天,李战都会带着一些生人出现,而成总是会和他们商谈很久,以至于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而且丝毫没有想我解释什么的迹象。
终于,我忍不住,便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成看着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良儿,这阵子农庄生人是多了些,我也太忙,没时间陪你,你不要介意。。。。。。。”
本以为他会好好的跟我说,谁知道他居然用这么漫不经心的口气,我不由怒从中来。
“生人?什么生人?只怕都是李战带来,想跟随你复国的人吧?”
“良儿。。。。。。”成显然没想到我会发火,担忧的看着我。
看着他,我有些激动的说道:“成,我们不是说好,就这么一直生活在农庄,过这种平淡快乐的日子啊,你为什么突然又改变想法了呢?”
成听了我的话,只是露出一抹苦笑,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啊?”
“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好不好?”看着这样的成,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成摇摇头,笑容恢复了一贯的温雅,道:“没有的,良儿,毕竟我是韩国的公子,会想复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啊。。。。。。”
“成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死死的看着他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
“是的。。。。。”
成的回答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成,你明明知道,因为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极致痛苦,所以我有多厌恶战争,有多厌恶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就把天下黎民百姓卷入战火,让他们跟我经历一样的痛的人么?
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脑中灵光一闪,我忙拉住他问道:
“那么,当初你非要冒顿走,也是跟你这个目的有关了?”
听了我的话,成先是一愣,然后又点头道:“是。。。。。。”
原来,成,你早就这种想法了啊,可笑我还为了你的野心,赶走了冒顿。
看着他,我情绪失控的吼道:“骗子,成是骗子,我讨厌你,讨厌。。。。。。”
讨厌才说了两次,我就住了口,因为,成他那一向只有无尽深情的墨色的眸子里盈满了哀伤,脸色也苍白的吓人,显得脆弱异常,仿佛如果我再说一句,他就会彻底崩溃了似的。
知道不该同情他,毕竟是他先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可是我还是没再说下去,因为看着那样的成,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好冷哼一声,甩甩衣袖离开了那里。
晚上,自然也没像往常那样和成睡在一起,而是独自睡了一间,可是突然失去了成的温暖,还是很不适应,辗转反复了很久,最后,应是困极了,才终于睡了过去。
早上是自己惊醒的,因为想起今天正好是和那老者约好的日子,匆忙起身看了看天色,还好,天色微明,应该是来得及的,憋着一口气向拱桥赶去,
远远就看见那老者已端然坐在桥栏上,心中暗道不妙,脚下也加快了脚步,待终于到了拱桥上,我忙不好意思地垂手恭敬地立在他身旁。
“对不起,老先生,我晚了。。。。。。。”
果然,老人并不买我的账,颇有些愤慨的说道:“年轻人岂可言而无信?我老叟竟然还比你先到,这像话么?”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老者,我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听老者说道:“别呆站着了,回去吧,再等五日,早点来。。。。。。。”
知道是自己迟到惹怒了老者,好在他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暗暗发誓,下次一定在鸡鸣之时就来此地,决不可再此失礼于这老者。
很快五日又过去了,想起在这期间,虽然成基本上没再接见什么生人,可是每次看到成用一副可怜兮兮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我,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所以我干脆选择刻意的避开他,明显得连张离都看出了问题,直问我和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想起和他要好的冒顿,不知道为何,我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所以这几天我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好不容易挨到和老者约定的日子。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因为鸡才刚叫,天色还很暗,所以我只有摸黑来到了那拱桥,心想着,这次,应该总不会失礼于人了吧?
可等我上了桥,踏着一级一级的台阶,刚登上桥面的最高处的时候,一眼就望见那边的桥头有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坐在桥栏边。
还没有等我开口,就听见一个声音严厉地问道:“怎么又迟到了?今天又作何解释呢?”
这才明白又迟到的我,被他这么一问,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便索性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