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温亦然咬紧牙关，眼神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恨。
“你好象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莫涵一派悠闲，对来人凌迟般的眼光毫不在意。
“你答应过……”
“教你报仇。现在，我不是在履行了么？”轻轻拂开额上沾满汗水的几缕发丝，心里再次哀叹自己何苦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接受阳光的洗礼，无疑是自作自受。
“你……”亦然气极。
对方似乎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嘴角浮起一片柔和的笑影。
“当时我并没有说是我亲自教你。无论方式怎样，过程如何，只要结果皆大欢喜，不就可以了么？真是个孩子！”
“我已经八岁了！”咬牙切齿。
莫涵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Jing光，语重心长，颇有师长循循善诱的气质：“既然小然自认是男子汉，那么我就不再忌讳什么了。微雨楼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深山密林，烟云缭绕，人们从来弄不清楚它确切的位置，更别提其性质了。自古以来，所谓神秘，就意味着威胁。于是，数十年来，江湖上不乏英雄豪杰，结盟拉帮，意欲一探到底，但皆折翼而归。于是，神秘升级为传说，传说成就了又一禁地。”有意顿一顿，余光一瞥小孩，不期然看到小小的脸上渐渐柔和下来，双眸渐显求知的神采。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继续诲人不倦。“有人说，微雨楼清幽宜人，乃神仙居所，不容亵渎。有人说，微雨楼满地黄金，富可敌国，高手林立，一进则死。此类传言，不可胜数。这次机缘巧合，该楼楼主，欠我一个不小的人情。因此，我就顺水推舟，将你托付。对你而言，不失为一个难得的机会。再者，你根骨奇佳，连落桑也赞叹是难得的习武奇才。而我除了轻功还可以之外，其他的一窍不通。至于落桑，更不可能对你倾囊相受，他没有这个时间与Jing力。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打好根基尤为重要。再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以那人恩将仇报的资质，无疑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所以你无须担心他日功成之时，得赶到十八层地狱去跟阎王争人。”轻咳一声，接过落桑递来的水，啜了啜，“最后，是你必须履行的条件，换言之，这一去，少则八载，长则十年。表面上，你是诚心求艺；实际上，你另有要务。”
“你的意思是要我打探微雨楼的真实情况。”肯定的语气，略带一丝了然的讥讽，你也不过如此。
笑意一收，美眸尽是寒意，微扬的唇心勾起一个令人惊慑的弧度，温亦然不由别开视线，不敢与其对视，落桑聪明地后退几小步，以免沦为池鱼。
“你可以说不，只是必须付出一点代价，当是违约补偿。而这么一点，是你绝对难以承受的，至少是现在，倘若你反悔，那么对不起，我只好送你到奈何桥守株待兔了。对没有交易道德的人，不管大小，我一向没什么好感。手下留情更无从说起。”
“我……又没说……不……答应。”小孩显然被吓到了，连咕咕哝哝都吞吞吐吐。
落桑小心地同情小孩一把，这个殿下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显然是一只成Jing的狐狸，何况他最擅长的就是将一切反抗扼杀于摇篮里。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好。就这么定了。记得，我不需要君子，更无需口蜜腹剑，阳奉Yin违之徒，切记，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至于具体任务，以后会有专人与你接头。休息去吧。你也累了。”
目送着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落桑担心地问：“殿下，你不怕将来他发现吗？”
莫涵眉毛轻挑，笑着看了看落桑：“发现什么？微雨楼的楼主是我？落桑啊，你太小看他了。到时，你就清楚。”突然，定定地盯着这个向来忠诚的侍卫，似笑非笑。
落桑背脊一凉，冷汗淋漓，“殿下，你也累了，我……”边说边悄悄地往外挪动。
“落桑，我就那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