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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为什么会这么冷?
寒意仿佛穿透了肌肤,渗入了肌骨和内腑,血ye仿佛也要凝结了。
呼吸很困难,呼气吸气时胸部疼得厉害。特别是吸进那冰冷的空气的时候,肺里就像被数不尽的尖针扎着。
全身又冷又痛,仿佛躺倒在一片冰针丛里,想动却动不了。
醒过来,醒过来就不会这么痛了……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却悲哀的发现,由于意识变得更清楚,身体的疼痛感也越加强烈起来。
想要呻yin,才发现喉咙已经干得发不出声音。
真是惨到家了。
身下是更加冰冷的土地,土块石块凹凸不平,隔得身子生疼。脸上手上有些地方传来热辣辣的感觉,估计是昨夜从坡上摔下来时擦伤了。
费力抬起手来检查,果然,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肌肤上满是细细的伤痕,还渗着血,布着泥土,一道道纵横交错,有些看上去竟然显得相当狰狞。
“唔,希望不会得破伤风。还是想办法处理一下得好。”我无声地自言自语。
双手撑地挣扎着坐起来,动动双腿,很好,全身的筋骨应该没有问题。
看来都是些皮外伤,影响不大。
麻烦的是赵珨那个混蛋给我下的毒,得赶紧想办法找出解药才是。
大意了,我真是太高估那个家伙了。果然在宫外学了这几年的功夫学的只有小脑发达,大脑坏死了么。
我最初只是以为,晋皇这许多优秀的皇子里面,竟然偏偏是我这个最平庸无奇,在众人眼里就是被皇后宠得一无长处的人做了“储君”,虽然只是个虚名。赵珨自小在宫外习武多年,自认为文武全才,品质不凡,向来自视甚高,此事令他颇为恼怒,因而怀恨在心,所以一路上百般为难不过是为了出这口恶气。
作为“护送”我这个质子到西凉去给大晋换救命用的粮食的负责人,赵珨一路上可是找了我不少麻烦。自从出了晋都,就丝毫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或许在他看来,我此去西凉必是一去不复返的了。言语讥讽,我自是不怕,充耳不闻;多次故意制造事故,我机灵躲过,毫发无伤。
他见不成,竟然给我下毒,而且是致命的剧毒。我这才意识到,赵珨是铁了心地要我的命。
好在我学过一点儿医术,及时自救,暂时保住了一条小命。其后赵珨竟然不许我就医。趁我毒发虚弱,竟然干脆来个火烧驿站,打定决心烧死我。
他肯定没有想过,我要是死了,他这个“护送”的人拿什么向皇帝和西凉方面交代。如若真的恨我入骨,先安全完好地把我交给西凉再下杀手,才不失为上策。
“哼!”我心里暗嗤。
在宫中之时,我倒是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么专断愚蠢,冲动莽撞的人。
我也实在想不出杀了我除了泄愤以外的其他好处。
我本来打算拖到西凉的时候再想办法自行配制解药解毒。但是他这场火可是让我明白,再呆在他眼皮底下,我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这段日子身重剧毒,Jing神不济,本来昨夜火起之时,我正睡得死沉。但幸好小太监姜平警醒,及时弄醒了我,趁着众人一片慌乱,两人绕到马棚偷了一匹马,顺着驿馆里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仓皇逃了出来。
那条小道是我觉察赵珨打算给我暗下死手之后,特地让姜平借求人寻医为名暗暗打探出来的。
俗话说,狡兔三xue,此话果然有理。
姜平是我自月华殿带出来的小太监。当初我殿中服侍之人几乎都是皇后姐姐或是皇帝安排的人马,只有这个姜平,当初我命他去御厨房要碗蛋羹,这孩子竟然还朝我发问,一点儿都没有受过执事大太监调教的样子,天真纯朴,毫无心机。
可惜,我不相信皇帝和苏氏会允许我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虽然那姜平看来不似作伪,一路上对我忠心有加,照顾周到,但是,这样我反而更难以信任他。
所以昨夜在马狂奔了大半夜之后,我趁他不备,点了他的昏睡xue,用腰带将他固定在马上,自己跳下马来,任他在马上继续前行。
我留了不少银两给他,希望他醒来以后,不管什么身份,能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吧。
此时我正坐在树林中一片斜坡之下,昨夜看不清楚,我不慎摔倒,竟然昏死过去。幸而在我昏过去这段时间没有猛兽出现。想想还真是后怕。
看看周围,林木环立,时值初春,树木的枝叶还未抽出,但是枝枝丫丫已然有了泛着灰的绿意。然而,初春料峭的晨风却是冷意逼人,我坐在原地缓了回神,只觉得全身都是冰的。偏偏为了身上的毒不致扩散太快又不敢妄自催动内力,只得生生忍着。
觉得脑袋清醒一些的时候,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地上实在是太凉了,而且隔得难受,暂且打算边走边计较着以后的去向。
踉踉跄跄走了一段路,只觉得胸里闷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