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一大早睁眼便瞧见似雪莲一般干净清绝的月像个小孩似的静静的躺在我怀里。
不忍吵醒他我便继续着这个姿势躺在床上,享受这为时不多的安宁与舒适。
却不料正当此际鸣儿毫无预警地闯了进来,在他看清床榻之上的人后,惊得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差点叫出声的嘴巴。
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那红得不像样的脸似要滴出血来。
我示意他别出声,半响他才愣过神来,然后手足无措地退出了房门。
这下准让他一天都不得安稳了,但这事我也是迟早都要告诉他的,提前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妥。
转头见怀中人已醒,我勾了勾唇,笑道:“睡饱了么?”
他温婉一笑,小脸覆在我心口嗡声道:“炎,今日陪我去见见母后吧!”
我神情一滞,问道:“你母后不是已沉睡百年至今还未醒么?”
“但是她能感应到外界的事物,每次我去看她时和她说话她都能感应到。”
月抬头,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透着魔力,吸进所有的微小与巨大,我在他额上轻轻一啄,轻声道:“好!”
灵爵殿
宛如水晶宫殿般纯净透白,薄纱飘缭,随风舞动,光滑的石柱像几棵参天大树矗立殿内,周围随处可见的勾云图纹点缀着灵爵殿,尽显超尘物外的绝然,加上殿外重兵把守的侍卫,我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踏入了仙境,梦幻缥缈,却又异常真实。
一位美得如梦似幻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华丽的暖玉床上,好像世间诸事皆与她无关。
倾国的容颜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亦无沉睡带来的那份死寂,她就像一朵圣洁的睡莲,纯洁圣神不容亵渎。
终于明白为何月身上会有种让人神往的洁净气质,因为他有一位这样清绝圣洁的母亲。
可为何当我完全看清她的面容时,心会陡然一紧,竟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像是被一双强劲的大手瞬间揪住了心口,有些呼吸难匀。
似乎注意到了我异常,月担心的问道:“炎,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微笑着摇头安慰他,“无碍,兴许是昨日饮酒的关系,这会胃里都还瑟瑟的不舒服,等回去后叫鸣儿为我准备点解酒的东西。”
见他将信将疑,我一转话题问道:“王后真的是因为你才沉睡的?没有办法能令她醒来么?”
闻言,月晶亮的眸子瞬转黯然,浓密的长睫缓缓下垂,轻声道:“母后为了保住我动用了灵力,我出生后她便晕了过去,从此就再也未醒来过,父王想尽各种办法都不曾见效。”
见状,我轻轻搂过他安慰道:“灵帝这次闭关修炼不就是为了要救王后么?放心吧,会成功的。”
月黯然道:“其实父王这次修炼有一半是为了我,半年前我的寒伤发作,异常凶猛,那时整个灵修宫,所有人几乎都在围着我转为我治寒伤,父王动用了大量的灵力,而鬼谷国当时又挑起战争,让父王和翼应接不暇,所以我好转以后他便闭关……。”
月的话音未落,我便惊声打断他,“什么!?你说半年前灵都的那场战争是鬼谷国挑起的?”
闻言,月眉宇间显出一丝疑惑,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疑问,“灵都从未主动挑起过任何战争,和鬼谷国的那场战争是迫于无奈而应战!”
听他一言我更激动了,松开他问道:“灵都没有侵略国鬼谷国,那为何战后要残忍的将鬼谷国夷为平地,连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也要统统杀光?”
语毕,月疑惑的看着我摇摇头,“没有啊,我清楚的记得,是鬼谷国下的战书逼父王应战,起先父王不准大军应战,可是云丹鬼母步步紧逼,无奈之下翼才带兵应战的,鬼谷输了之后灵都也并未追缉他们,因为父王似乎很不想伤到鬼谷国的人命令翼不准追击,更不用说是对他们屠城,那一阵他几乎每日都陪在我身边,我很清楚他从未下过任何命令说要铲平鬼谷国。”
蓦地,我犹如雷殛,浑身冰寒。
我知道月绝对不会骗我,可是鬼谷国为何会成为今日这般模样?
消失得那样干净,连废墟都不剩丝毫。
为何命运要如此开我玩笑?
我像个白痴一样仇恨着灵都的每一个人,恨了这么久,让自己在痛苦中挣扎,煎熬,却原来我连最基本方向都搞错了。
突然反应来,月惊恐的看着我,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颤声问道:“难道你是鬼谷国那位不曾被世人知晓的殿下,你以为是父王命人屠杀了鬼谷国的人,所以你是来这里报仇的,是么?”
见他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有些莫名的惊慌,“月,对不起!”
他垂下眼帘幽然道:“灵都从未侵略过鬼谷国,父王说最有可能的是魔都,只有魔王才能干出那般丧心病狂的事来,越众城根本没那实力,而且也不可能单靠一人就能让鬼谷国的千年基业一夜之间化为烟云,这次训练御林军便是为了讨伐魔都的暴行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