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提的首场布道演说定在了四月的第一个礼拜日,比布兰特主教晚了快半个月,却也适当抵消了布兰特的演说所带给人的震动。萧幸慈随着他家老大一起去的教堂,坐在下面与其他信徒神父们一起接受教会对普罗大众的又一次“洗脑”。
主教大人果然不负小神父的期望,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教皇是太阳,世俗国王是月亮;国王如不能诚心侍奉基督的代理人,就不能正确地治理他的国家;国王拥有rou|体上的权利,祭司拥有Jing神上的权利,由于Jing神统治着rou|体,教皇也应高于国王…………”
能将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讲得这般理所当然,萧幸慈除了用无语表示敬佩外也只有嘴角抽搐地感慨他家老大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境界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不过对于这场演说,台下的反响很是热烈,毕竟是些皈依教会或借势于教会的人,康提说出了他们埋藏于心里不敢讲出的话,于情于理都极具煽动性。不过主教大人并未因此担心自己的这番话会给那些皇室贵族带来反感,因为在先前的准备中他已保证了对那些权贵利益的支持,也将其中的很大部分化作现实。虽然超前得有些风险,但如此带来的回报也是被提前了。
此番过后,康提这方的势头逐渐显现,并且带着连锁效应。厚积而薄发,这是萧幸慈想到的形容,他家老大的确能忍,就算身处困境也依然信念坚定,一切按步进行从容不迫,这对他的手下而言极具感染力。萧幸慈当然也属于被感化的其中之一,不对,萧幸慈是首当其冲被特别对待的,康提对他可真是费尽心力用尽手段,为此,萧幸慈自愿在随后直到选举前的这段时间里继续为他家老大卖命,可就在他卯足干劲等着好好努力时,一切又与他的预期产生偏离。
在康提做了两次布道演说后的一次枢机院例行会上,布兰特与利弗尔这两个本该出席的枢机主教竟双双缺席,而其中原因却是布兰特主教前日在家中不慎跌倒摔断了腿,现在必须躺床上静养。所以之后他那边的事务就全部交由康提大人来代为处理吧,至于还剩下的几场布道,也请康提大人代为主持了。至于利弗尔,他需要照顾自己行动不便的父亲大人,所以也只能告假。
布兰特如此决定十分消极,这对康提无疑是个好消息,不过萧幸慈却有些不满。怎么说,就像是一个与你厮杀混战了大半场比赛的对手,却突然在重要的收官战前宣布退出,这种突然间的松懈并不能让人体会到胜利的喜悦,甚至还会因此空虚。康提对此却表现平淡,他似乎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在萧幸慈还不停唠叨抱怨时,他只是对他说,“利弗尔果然好用。”
利弗尔怎么了?该不会是他把布兰特主教推倒让摔折腿的吧,萧幸慈被他家老大的一句话带入了另一种无意义的幻想中,随后他不禁感慨说,哦这可真是大义凛然大义灭亲了!利弗尔大人果然还是温柔的人啊!把人推倒受伤也能称为温柔?萧先生大概最近刺激受得太多所以疯魔了。
之后的事情就如众人想象的那样,那些中立摇摆甚至对立的势力在康提一枝独秀地在教廷活跃后逐渐转变|态度,已近灯枯的西莱斯廷在了解现状后适时宣布提前选举,这是他送给康提的最后一份礼物。
选举的那天萧幸慈去了圣彼得大教堂,明知把握十足却还是有些忐忑,在自己房里坐立不安,直至傍晚与他交好的神父带来枢机院的明文,说康提主教以不小的优势获得选举,他将成为继西莱斯廷之后下任教皇。
心里的所有猜想在这刻尘埃落定,萧幸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什么。在送走神父后,他决定今晚住在教堂。独自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就又忆起了过往的片段——
生病时有人对他说“没事,我等你惹麻烦等很久了。”
去往西班牙病区之前被人询问了好几遍“你确定不是在逞强?”
在特里斐尔丝为理查的焦躁于是就有人特地跑来闹他而后问说“你现在不紧张了?”
再想想,他偷偷跑路许久还有人会从罗马赶到东征战场问他“知道怕了?”
在安茹差点被杀掉时某人对他说的是“你做得很好。”
至于在神学院……在神学院的时候有人对他说“我爱你。”这大概是康提唯一的一次告白,那时候的萧幸慈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恋已到极致,可现在回想,才知这不过是一切的开始,时间让他们的情感沉淀了其中浮夸的部分,潜移默化下,他们已然爱得更深。
选举结束后的第三天,西莱斯廷教皇逝世,教廷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随后不久,比之更为隆重的新教皇加冕典礼举行了,康提选了英诺森的名号,成为了罗马教廷第一百七十六任教皇——英诺森三世。
萧幸慈自选举后就没过他家老大,康提很忙,他也并不急着见。再次看到是在加冕典礼之后,新任教皇走出圣彼得大教堂在广场前赠与他成为教皇后的第一份祝福。萧幸慈站在广场一角,远远看着新任教皇陛下,高高在上,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唯一的感想就是美人果然是美人,无论以何种姿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