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上,在壶盖被水汽顶开的同时将水壶提了起来,将费水倒入一旁早已备好的锅炉里,尔后又把台上的面条扔下锅,盖上锅盖就算完成了大半,等到面熟后只需将其捞起并淋上一勺肉酱便是大功告成了
——酱面,撒着肉丁的酱油干拌面,这是每次轮到萧幸慈掌厨时他唯一会做的东西,简单,方便,除了很难填饱肚子外也不失为一道料理。利弗尔瞧着他在灶台前有板有眼地准备着午餐,完全没有要去搭把手的意思。
萧幸慈将酱面按盘一份份装好后又将那些个餐盘依着数量在桌上分成了几排,军队里粮食有限,不可能无限供应。等忙好了这些,他才感到背后一阵微凉,将手探进衣内摸了把,果然出了不少汗。萧幸慈在心里嘀咕烧个饭都那么费力,正想回自己的营帐换身衣服,却瞄到了利弗尔依旧紧粘着他的目光。探究又有些奇怪,这眼神让萧幸慈被盯得心里发毛。
他终是受不了地开口询问,“大人可还有事?”快说没事,说没事我马上有多远滚多远。
“你不过去看看?”又是这个问题。萧幸慈没作多想就将刚才的答复重复了遍。于是利弗尔只能将自己的问题表述得更为简洁明了,“你家大人不远千里跑来这种蛮荒苦地,你都不去看望一下?”
哦~原来是来看热闹的,萧幸慈眼珠转转,换了个更为官方的回答,“小人一介平民之前能蒙受主教大人关照已是万幸,又怎能奢望大人一直如此?”
“噢~你怕你去了却发现主教大人已经不记得你了。”利弗尔一幅了然于心的模样使萧幸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便扯淡竟还能当回事,这家伙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提到康提,萧幸慈心里的确是有些忐忑。掰着手指算算他和他家老大好像也快有一年没见面了,一年的时间正好是尴尬的不长不短,它不足以长得让你淡忘重要的东西,却也会让某些事情变得不再熟悉。
不是忘了这个人,只是对于之前的那种狂热产生了陌生,是因为思念深了所以逐渐将外露的情意掩成了心底的呵护?还是因为……感情根本已经淡了?萧幸慈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他不愿去见那人,颇为庸人自扰地拖着,直至康提来此地的一星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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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终于宣布了大军将在明天重新出发,度过塞莱菔河,直入叙利亚。一周的放松已经足够,全军的将士又再次处在了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萧幸慈也万分紧张,在临出发前的晚上,在利弗尔端着未被食用的弗里德里希的晚餐出现在营帐的时候。
“陛下与主教大人出去了,至今未归。”这是利弗尔对于这盘未用饭菜所做出的解释,而后在未得到预期效果时,他又继续补充说明,“看来这两位贵人总算是没有耐性了。”
意思是艰难维持着表面平和的康提和弗里德里希在德意志国王宣布渡过塞莱菔河后终于撕破脸面。
教皇克莱门特不会无故派人前来前线慰问,打算渡过塞莱菔河的弗里德里希将行军路线定为了横穿小亚细亚,如此直接的深入敌营势必造成军队的伤亡惨重,不过克莱门特在意的并不与此,只因如此蛮行,对于打着收附圣地旗号的上帝的十字军无疑有些抹黑的嫌疑——
消灭敌人与滥杀无辜毕竟有所区别,本非善类的克莱门特会有此想法完全是出于对那些所谓教团正义人士联名弹劾的考虑。
就因此,克莱门特希望弗里德里希的军队绕过塞莱菔河,转而从塞浦路斯前往耶路撒冷。只是对于克莱门特的这些顾虑,弗里德里希完全就是以一副嘲笑的态度对待,会让军队暂缓也只是给足远道而来的主教大人卖个面子,至于其他,一切免谈。
不过在军队中,有个与自己意见相左的高官肯定不能让人忍受,所以弗里德里希在宣布了军队重新出发的时间后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委婉地恳请”身份娇贵的主教大人离开这充满血光之灾的“不祥之地”。只是一贯我行我素的主教大人这次却像是铁了心似的想要随军前行。
“夺取圣城本就是教士的职责所在,再说如此重担,若都担在些莽夫手中,想来上帝也会过意不去吧。”康提在弗里德里希的营帐中如此回答对方要求他离开军队回去罗马的要求。
对于康提的暗讽,弗里德里希也是习以为常,他甚至还能冷笑着反问对方“不肯离开到底是放心不下我们这里的莽夫还是担心没完成任务会再受到惩处?毕竟大人会被教皇派来此地已算是某种不得人心的昭示了。”
以上的这些对话都是利弗尔从弗里德里希的内侍那里听来的,更难听的那名内侍也不给越矩明说,只是两人冷嘲暗讽的结果竟是在夜晚不同走出营地,这着实让人纳闷。
“不会是要决斗吧。”利弗尔在向萧幸慈说明现状后又随意表达了自己的猜测。而萧幸慈在津津有味地听了利弗尔的长篇大论后,突然笑得得意,“看来我亲爱的大人真是没有忘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