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胖的汉子虽没沈木垚身手敏捷,但跑出来的地方离木垚近得很,加上那嗜血的欲求驱使下疯狂地跟在他身后。天快全黑了,路上没什么灯光,沈木垚也不认得路,正当他有点着急时,刚才呼喊的声音又在不远处传来。
“木垚!你在哪?”他听出来那是亚怜的声音——肯定是担心他才冒险出来找他的。“我就在这!亚怜,你别过来,快跑!这里有危险!”
“什么?木垚,你在……”亚怜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接着就看到亚怜的小脑袋扑腾扑腾地往自己跑来,木垚心里一漏,突然刹住脚步,把心一横往回头跑。
“啊!木垚,小心!”木垚灵巧地刚好绕过汉子身边兜回去,他是把汉子病人引回头了,但是左前方的Yin影里突然又出现另外一个僵直地向自己伸着手索取什么似的行尸走影。木垚冷汗直冒,拼命地往空旷的前方跑去,希望躲开两人的追截,谁料紧跟他身后的汉子在他避开左边的时候挥手往他背上抓了一把,使他踉跄两步跪倒在地上。
“不要啊!木垚快躲开!”亚怜容颜失色,提着嗓子大喊。
一个黑影破空而下,两道银光划过,行尸走影的头颅往两边掉落,一两岁砸地声在这寂静时刻响过后,木垚回头一看,两丛黑幕般的幽影从依旧僵立着的躯体上生气,伴着一阵空喪怨愤逼人掩耳的哭嚎声卷入天空,旋入渐浓的夜色里。
病人尸体上的浮肿脓疮全都消失了……却名副其实地变成了尸体。
“沈木垚起来吧!”由栩收好剑,过去拉沈木垚。亚怜也赶到木垚什么,担心地看着他。
“亚怜殿下,我来得及时,他没事的,”由栩说着不漏声色地瞟了一眼亚怜身边的面无表情的尹,“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入夜了,免得其他人担心。”亚怜看沈木垚挤出个微笑,悻悻地点点头,带他到清持安排的屋子里,蓝靖公主也早回到村子了,只是没想到木垚不知去了何处,派了几个人去找,亚怜确实是后来担心急了才跑出去的。
看到亚怜刷白的小脸,听他断断续续地讲完刚才那几幕,蓝靖公主心头一紧,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总之,大家都平安就好。”
“清持,到底怎么做才能解除尸毒?那些村民……”沈木垚看似冷静地看着清持,说到最后几字却咬住牙齿,不知是恼是惧抑或心颤。
“解药的话,恕我无能还未调解出来。方法的话倒有一个:把病人绑在柱子上,用冬樾树、隐灰草、无骨叶配作燃料,点火燃烧病体驱除邪毒,另外要有人、最好是家人一直念诵经文驱除邪灵。此过程中病人会逐渐恢复意识、生不如死地求饶,但一旦经文停诵仪式就失效,火烧过程也要拿捏得很准,稍短则去毒失败稍长则伤及病人。”说到这里,清持眼神冷了些微,“我想就算有人愿意冒险,也没几人能顺利完成吧。”
众人脸色窘急愤懑,眼神里多了几分绝望,只有沈木垚继续问:“那为何刚才由栩砍下病人头颅后他们身体恢复了原样?而且……”幽深的眸子转了转,“他们身上最后浮出的黑影像是被什么吸走了。”
蓝靖公主与清持不觉相视几秒,面露忡忧。
“木垚,你上午不是说过尸毒不仅仅是毒,更是诅咒吗?下此尸毒乃Yin鸷狠毒之术,施毒之人每下一咒都会自损寿命,死后灵魂会在地狱受尽折磨无法坠入轮回。而中毒者死后因冤屈与咒念会化成怨灵徘徊人间,直至怨气消除能解脱。”
“到底是谁跟这些村民有这么大的仇怨,要下这样的毒手?”亚怜双目盈盈,嘴唇颤抖。
“没猜错的话,是暗族。”蓝靖公主抬抬袖子把手叠在一起,慢慢道:“五十年前,我父皇炎浮帝领十万大军在北方抗击暗族乱贼,歼灭了当时暗族大将军劬执境进犯之军,杀劬执境并把他的尸首绕楛山分五处封印以压制其暗族力量。五处封印皆有强大结界,暗族巫师施尸毒只为等待那些无辜村民惨死后收集其怨恨之灵用以破除结界,夺回被封印的力量。如今各处结界皆有松动,士兵们也发现了一些可疑踪迹,如果我们再不能解除村民身上的尸毒,怕用不了多久结界就会……”
沈木垚眉头一拧,“如果抓到施毒者,有可能拿到解药吗?”
清持微怔,摇摇头,因为暗族根本没必要准备解药。
“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清持再加紧一点尝试配出解药,其他人就去收集药材,就算到最后用火烧解毒也要试一试啊!”
看沈木垚按捺不住的愤怒,放在桌上的拳头紧紧握住,众人骇然而无奈。
“木垚,你……”清持知道他难过,尤其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但是没有事情是强求可得的。
沉默了一会儿,沈木垚肩膀松下来了,“对不起清持,我只是……”
“木垚,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木垚闻声抬头,蓝靖公主用沉静的目光看着他,“炎浮帝与暗族一战后遇到一位自称是幻族的术士,术士感慨战祸涂炭生灵,施法引出一泓冰清之水挥洒为雨,洗涤暗族怨气及战场血腥。传说泓冰清之水可以洗去冤孽涤走邪灵,幻族术士作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