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深冬,腊月寒梅雪来香异,千山万水鸟尽落林。在这幕天席地的白中,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缤纷?却是被覆在冰雪之下。
万径人踪灭,更是凄寒!唯见远近渺渺炊烟,仿佛误入蓬莱仙境,一声一色竟是升天幻梦!
那日之后就没见过缈希,虽然常有雪衣蒙面侠战炼狱帮的传闻。
另一个灰衣蒙面人又是谁?那传闻就更多了!有说是雪衣蒙面侠的助手,因为他也阻止炼狱帮的Yin谋,有人说他是针对雪衣蒙面侠的,因为他们常拳脚相向……总之传言不可信。
韶华渐逝,宁憬轩虽还成天嬉皮笑脸,但已不再是当年稚嫩孩童,看着他笑,眼睛里却闪着忧伤,而且日渐明显,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不问,他不说,大家心照不宣,日子也算清静。
只是我不明白,他心里究竟承受了多少。
是谁伤了谁的心?剪不断,理还乱,总是琼浆岂消减?
他还常出去,而且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他是在调查炼狱帮,只能由着他。
白雪却嫌春色暖,故穿庭树作飞花。雪季是浪漫还是孤寂,终究不过浮生移景。泠泠雨雪声,叮咚穷作响,冰雪消融之际,谁赠一把青伞?谁留一片感伤?
宁憬轩不在,我躲在厨房里消磨时间。芳香四溢,呼声连连。我是不介意的,自己干自己的事。
外面有人找掌柜的,我出去一看,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抓着一封信,问谁送的,回答是黑衣戴斗笠的男人——三个字概括:不知道。
信封上三个字很明显,是给宁憬轩的。
也罢,他的信他自己看。
想想确实不对,要说听命于宁憬轩的人,应该是天火教的女弟子吧?怎么回事黑衣男人?难道出什么事?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拆他的信。
里面只有简单一句话:城西三十里迎风亭,你儿子在我手里。
他儿子?
缈希!
不对,应该是他跟唐欣儿的儿子!
可是宁憬轩不在!
不行,救人要紧,先去看看再说。
即使没有魔法,还是可以用瞬移,多瞬移几次就是了。
迎风亭,等真迎风!周围一片沙地,唯有此亭兀立于中间,能不迎风吗?
只是,只有一个黑衣人立于亭中,不见小孩的踪影……一定是藏在别处了。
无奈之下,只好现身。
“孩子在哪?”
那人回头,发出一点笑声:“原来是陈公子!怎么,宁公子不敢来吗?”
我攥紧拳头:“他不在,有事跟我说。”
“原来如此,那不好办,你又不能代替他幻灵剑之主的身份。不过你也很重要。”隔着面纱还能听到他Yin冷的笑声。
“孩子在哪?”我尽量淡然。
“别急,只要你亮出仙与剑,就能见到孩子。”
“先交人!”
“你当我傻吗?先交人?你还不飞走了?”
“到底想怎样?仙与剑不在我这!”
“不在?那还要你干嘛?”语罢,几片齿轮从他袖子里飞出。
难道他也是炼狱帮的人?
顾不得那么多,我侧身闪躲。动作虽不及以前自如,却还可以勉强躲过。
“是陈公子武艺大减,还是传闻有误?”忽而,他停止gongji,走过来道:“既然陈公子如此可怜,今日我便大发慈悲,让陈公子见见那个孩子。随我来。”
防范意识我还是有的,早在来这之前,庭院绿树刚抽新芽,就被我拽了一把。
一路尘土飞扬,绿叶刚飘落,就被沙土掩埋。这样正好,不用我固定。
走了数十里路,来到一处小山坡,有人很不解风情在这设了坟墓。
头……忽然痛起来……
“雪心,流觞呢?叫他出来!”
“对!叫流觞出来!”
“流觞擅自伤我神族性命,难道还要躲吗?”
……
我封住自己的魔法能量,跪在众人中间,显得极渺小。
我是微不足道的,除了此时——犯错。流觞的事因我而起,我自当负荆请罪,可惜长老不在,无人主持。
“此事皆因雪心而起,攻击魔法炫邪紫化是我让流觞创的,流觞也是因为我才杀害同族,所有罪责雪心一人承担。”我淡然道。
“依照先神立下规定,伤害同族,轻则受各系攻击魔法各一式,重则收其魔法源,用不得回此空间!”火系的介炎道。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他喜欢的人也在死亡的名单中。
“雪心甘受惩罚。”我早已决定接受任意惩罚,如果以此能告诫流觞不再犯的话。
“此等行为确实令人发指,但长老不在,吾等也无法收魔法源,更不能将其逐出空间。”说话的是花木系的,有包庇的嫌疑,可以忽略……虽然他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