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中,两个交颈的人影倒影在窗棂上,斑驳陆离,薄薄的木雕房门隔不住满室旖旎,细碎的嘤咛声声入耳,窸窸窣窣的衣袍散落,苏渐墨握紧了双拳。
只是,只是来看看,看看年儿是否真的安逸而已,看一眼,就走……
这样的初衷,被苏渐墨滔天的怒火烧了个无影无踪。
轻轻推开门,苏渐墨迈入房中,定定的看着床榻之上,小年子大红的嫁衣已经软在地上,血色的中衣半褪,小脸透红的像颗欲滴的鲜嫩果子。
“你,你走开,啊……”
小年子无力的推拒着压在身上的男子,当今大楚君王,容华的弟弟,烈王容烈,只是媚药在身,小年子眼神涣散,手上弱风扶柳一样的力道更让人觉得欲拒还迎。
“素年,素年。”
容烈灼热的吻落在小年子颈子上,锁骨上,散落的一头青丝缭绕在小年子胸口,下腹不容小觑的凶兽抵在小年子腿上,间或从唇间溢出的‘素年’透着浓烈的渴求,像是一把洪水都扑不灭的燎原之火。
两人都无暇顾及其他。
看了个真真切切,苏渐墨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屏息,几个点地欺身到床榻边,趁着容烈抬起上身的一刹那,苏渐墨右手手腕一沉,一抖,随身的一柄长剑如灵蛇出洞,锐利轻薄的剑锋抵在容烈脖子上,寒光震的容烈一窒。
“谁?”
容烈冷了声问,身后手持长剑的人横散的杀气如有实质,仿若九重地府的浴血修罗,容烈心一沉。
“转过身来。”
苏渐墨淡淡的吩咐,另一手还不忘用剑柄挑起地上的嫁衣,妥妥帖帖覆上了小年子凌乱的上身。
容烈很不满那居高临下的语调,很不满那语调出现在他欲赴云雨之时,更不满他的生命似乎受到了胁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烈王爷很生气,但看了一眼面带桃色,蜷在床榻上微微喘息的小年子,容烈怕身后的人会牵连无辜,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转过了身。
对视的刹那,苏渐墨挑了一下眉,幽深的瞳眸里几不可察的惊诧。
烈王爷……怎么会是,烈王爷……
这事儿有些棘手了。
“你是……”
容烈眯眼打量着苏渐墨的脸,苏渐墨未搬离长安前,在长安也出入风月场合,容烈见过,而因苏渐墨太过风神俊秀,令人过目难忘,故而容烈稍加回忆,便想了起来。
“你是苏久枭的儿子。”
苏渐墨不语,长剑仍然寒光闪闪,苏渐墨歪了歪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容烈,一脸恰到好处的质疑,仿佛在琢磨容烈的身份。
烈王爷是出了名的性情暴虐,睚眦必报,且软硬不吃,就算他现在放下长剑,五体投地的赔罪也是晚了,倒不如佯作没认出人来。
而且……烈王爷又如何,欲对年儿行不轨的人,他恨不得剁了手脚,挫骨扬灰。
容烈狰狞了脸,容烈对小年子温和隐忍是一回事,对其他人,容烈向来颐指气使。
“怎么,还把剑放下,想装作不认识本王?”
“……”
“小小一个奉常之子,未曾出仕,竟敢以下犯上,扰了本王的兴致,胁迫本王,本王不必禀告皇兄就能秋后处决了你苏家一族。”
容烈张扬跋扈,苏渐墨眼神一冷,手往前一送,一抹嫣红绽放在容烈脖子上,容烈皱了一下眉,猝不及防的惊呼了一声。
“啊,你竟然敢伤本王。”
“大楚律法,冒他人之名而顶替者当入狱,受笞刑,冒贵胄之名者罪加一等,冒皇族之名者罪不容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渐墨轻轻瞥了一眼剑锋上的血珠,脸上是古井无波的从容,这容烈至今未拿出昭示身份的物件,他大可以死撑到底。
“你……”
容烈怒极反笑,烈王爷头上动土的人,一门九族的坟上都该长青草了,“好,很好,听完你的话,本王都等不及秋后处决了。”
容烈说着,一伸手生生的握住了锋利的剑身往己方拉,另一手叉开两指,闪电一样奇袭向了苏渐墨的面门,容烈以一身之力硬抗向苏渐墨,欲图将苏渐墨撞离床榻。
苏渐墨顺势往后一退,头一偏,先让容烈袭向面门的手落了空,同时狠狠抽回长剑,将容烈的另一手划出了一道深入骨的血痕。
疼痛几乎麻痹了脑海,容烈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目赤红的瞪着苏渐墨,苏渐墨手扶长剑,蜿蜒的血顺着剑身落到地上,荡开了一个小小的血泊,回望着暴跳如雷的容烈,苏渐墨面沉似水,左手伸出,手心向上,做了个‘请’的邀战手势。
剑拔,弩张。
似乎是一触即发的厮杀,却忽然,敞开的门有人闯入,一袭白衣的莫忘机轻如和风的插进了两人中间的空地上,负手说道,“慢来,别动手。”
紧跟其后,一袭红衣的清艳随着说道,“烈王爷,苏公子,有话好好说,清艳是生意人,这小楼里,最忌讳打打杀杀,血雨腥风的了,容易沾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