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想什么?”
翟墨熙刚走进上书房就看到翟原宗正批阅到一半,却拿着毛笔在发呆,只好唤回了他的思绪,回过神,翟原宗露出宠溺的笑容,对他弟弟招了招手。
会意的翟墨熙走到他身边,坐上他的大腿,然后亲了亲他的唇角,有些担忧的问:“又想到以前的事了?”
“呵呵,是啊。”
他们身份曝光之后,翟原宗就不曾隐瞒过他任何事情。
“回想以前的日子,就好像刚刚才发生过一样……”
说着说着,翟原宗的眼神慢慢飘远,迷离起来,似乎回忆到从前……
“宗儿,你怎么又和人打架了?”
一位长相美得不可方物妇女轻斥自己唯一的独子,可柔柔的声音显得没有任何威慑力。
满身是伤的小男孩撇了撇嘴角,却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任母亲批评。
“宗儿,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跟别人打架,难道就不能和一般的孩子一样,乖巧点吗?就算没有父亲……”
说到这里,妇女停了下来,眼眶有些泛红,她一度哽咽着说不下去,只得背过身去擦拭着眼泪,低低的啜泣。
小男孩这才慌了神,他天不怕地不怕,他最怕的就是母亲流眼泪,对于他来说,母亲是他的唯一,即使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其实他是个私生子,比起没有父亲来说,私生子这个头衔更让人鄙夷和唾弃,所以他经常成为孩子们嘲笑的对象,也是他为什么总和人打架的原因。
他恨他的父亲,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丢下他和母亲,可是,他懂事之后,他不再恨,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他认为他只有母亲,他不曾有过父亲,对于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恨的?
“娘,您不要难过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一定不会再和人打架了。”
妇女抽涕的抹着流不完的泪水,即使是哭泣,她的面容还是那样的绝美,而她的性格和她的面相一样,温柔而贤惠。
她气恼的看了眼儿子,道:“你每次都跟娘保证不会有下次,可是每次呢?还是顽性不改!”
小男孩叹了口气,他探手抹去母亲灼热的泪珠,肯定道:“娘,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和他们打架了。”即使骂他是野种也罢……
他比一般的孩子要来的早熟,从小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所以他收起自己的眼泪,他不可以懦弱,小小的肩膀撑起一片天,那是让他和母亲休息的场所。
“真的?”
“恩!”
闪耀着奕奕光彩的眼神满是坚定,自此之后,他真的再也没有出过一次手。
有一天,平静的村庄突然来了一群蛮族,火光染红了黑幕,杀谬四起,蛮族们怒吼着包围起小村庄到处jianyIn掳掠,瞬间,祥和的村庄变成了地狱,人们凄惨的求救声和蛮族的欢笑声形成了可笑的对比。
人们纷纷逃的逃,躲的躲,可是,后路被堵,大家只能露出绝望的神色等待死亡……
在一间不到四坪的茅屋里,小男孩和他的母亲正躲在里面,小男孩瑟瑟发抖的和母亲紧紧抱在一起,耳边传来的惨叫声鞭挞着他纯净的内心世界,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竟是连哭都不敢哭。
突然,他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朝他们这里走来,之后有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这里面好像有人。”
“进去看看。”
他惊恐的睁大眸子,呼吸骤然一停,他仿佛听见牛头马面的铃铛声向他靠近……
懵然,他被母亲推进一堆稻草堆之中,母亲的脸近在咫尺,他呆愣的听到母亲在他耳边嘱咐:“耀宗,娘现在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你的原名叫翟原宗,你的父亲是北辽的王,你应该是北辽的王子,如果这次你能活下来,一定要牢记,去找你的父王,投靠他,夺回你应得的一切!”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一向都是个柔弱的女人,可是,现在,他在母亲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勇敢和眷恋,母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好活下去!不管活的有多难,有多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答应娘!”
愣愣的,翟原宗还没有回过神,行动已经先一步点了点头,妇女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门突然发出剧烈的敲击声,妇女忙把惊骇住的儿子压进稻草堆中,自己则拿起了墙角的锄头。
脆弱的门终究被一脚踢开,冲进来的蛮族看到妇女绝世的容貌先是一惊,之后露出垂涎的眼神,其中一个抢下她手上的锄头。
那两个没有血性的畜生扑向了妇女,然后野蛮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母亲凄惨的尖叫声,蛮族杀谑、兴奋,一张张充满着噬血快感的脸在窜动的火焰下映着红光,不断的砍杀。
村庄,不管男女,老少,无一幸免的,被屠杀,只因,弱小……
一双惊恐、憎恨的眸子紧紧看着外界不断四处飞扬的红色,整个场景,只剩下美丽的让人窒息的,红色。
耳朵,听到的,是惨如人间地狱的凄喊声,一声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