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无澜回到客栈之时,少主正靠躺在床边哄着那个孩子入睡,抱着他的手在背上轻轻拍着。那孩子一手拉着被子捂住脸,另外一之手抓着少主落于前胸的发。
“小笨蛋,别把脸捂着睡觉,对身体不好。”昔云笑着用另一只手拉下被子,语气是无尽的宠溺。冥焰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着,原本惨白的脸蛋露出些许健康的红;昔云扯了扯在他手中发,无奈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冥焰抓紧了发不松手,不想吵醒他,昔云向刚进门南无澜招了招手,指了指床头前靠窗的凳子,示意让他坐下。
“大夫呢?”再三确定冥焰沉沉睡去,昔云才压下声开口询问情况。
“属下走访了镇上所有医馆,只是他们口风很一致,出诊前必须先问是给什么人看病;若是孩子,大夫一概不出诊,说是只能带着孩子前去医馆。”南无澜叹了口气,按照少主的要求放低了声音,这孩子应该与少主毫无关系,少主却要对他这般关怀至微。
“有了前车之鉴,当然不会有人愿意重蹈覆辙。宁家在汲水镇的影响力,果然是大过天啊!”昔云想起了那个被赶出汲水镇的大夫,“汲水镇周围有几户零散的农户,其中有一家住着一位大夫,今日已经不早了,你明日一早去请他过来,具体应该怎么走我不是很清楚,去问问老胡吧。”
“是。”
“冥焰的眼睛应该不会是先天失明,得尽快找个大夫来看看,可别耽误了。”昔云用手指划过冥焰的眉,如同一个慈爱的父亲,“去过宁家了,查到些什么?”
“宁小姐今日的确是代她父亲前来,不过她父亲的意识是要她问出少主为何而来。今日早晨,有个农妇上报说发现了有人带着画像上的通缉犯,领走了赏钱,可他们没有抓到人。属下认为宁大人在怀疑少主就是农妇口中所述之人,所以派女儿来试探试探。只可惜,她反被少主套出了不少内情,宁大人的这步棋没走好,被少主倒过来将了一军。”
“居然对我用美人计?呵呵,可惜啊可惜,我对那宁家小姐并无好感,真是浪费了宁大人的一片苦心啊!”昔云眼神变得凌厉,凤目一转,笑着冷哼。
“若是如此,那属下就放心了。”
“哦?”昔云眉梢轻挑,扬起嘴角笑道,“我倒是想知道知道,让你放心的是什么?”
南无澜回之一笑,道:“放心的自然是少主不会为此女而困于槃国,那么属下说服少主回去继承南巫的几率便又大了几分。”
“我原本就不好女子,不对此女动心有何稀奇?”昔云失笑,定睛看向南无澜,“或者你忘了,我本钟情的是槃国国君冷凌空?”
“冷凌空并不值得少主挂心,少主为何就是不肯信我?”南无澜蹙眉微怒,情绪激动起来,连一贯的自称都忘了。
“那你告诉我,我为何就要信你?冷凌空本身的存在与你来槃国的目是截然相悖,你自然是希望我能够讨厌他,你认为这样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回到南巫,难道不是?”面对南无澜的怒气,昔云面不改色,说话的语气依旧调侃,“你以为你狠了解我么,南长老?”
南长老?一句称呼竟然让南无澜心口一堵,“多说无益,少主可随我回帝都,我所说的是否属实一看便知。”
“怎么,南长老特意安排了好戏要专程演给我看?”冥焰睡熟了,手渐渐放松了下来,昔云将自己的发轻轻抽出来,掩好被子,起身走到了南无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万事俱备结果发现观众没有到场,所以才去了湛府,而后跟着我的白鸽找到了这里,是吗?”
“什么都瞒不过少主。”南无澜单膝跪下,一如他在客栈外所做的那般。
“你走吧。”昔云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江门打开,脸上的是乌云遮月般的Yin霾,惯有的笑容还在,却让人感觉冷寒,“我想,任谁都不会需要一个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的人跟在身边。”
“少主…”南无澜因为这句话猛的抬头,不敢相信少主又一次要赶他走,“属下…知错,还请少主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半晌无声,昔云居高临下看着南无澜的眼,思绪四处发散:这个南长老面对自己的漠然,却对湛青蓝的热忱却没有减少半分,可见他对南巫本族的忠诚,而昔云的难题恰恰就在这里,如何能够将南无澜的这份忠诚从南巫转到自己麾下呢?深深叹气,昔云终究还是心软的松了口,“有没有那个仙人的消息?”
“此人姓由,人称由天师。他在汲水镇中被奉为上宾,居于宁府,每日无所事事,只知喝酒赌钱,花销极大。宁府为此头痛多时却又不敢动他分毫,怕他降祸于此地。”瞧着少主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南无澜庆幸。这次试探没有白费,若是真的的少主断然是不会心软的。此人究竟是谁?不光样貌极为相似,而且还知道那么多关于南巫之事,少主又去了哪里?南无澜暗自考量着,还是再观察些时日吧。
“是么!”昔云凤目微微眯起,眼眸不安分的转动,没有注意到南无澜此刻看向自己的表情,突然瞥了南无澜一眼,笑开:“无澜,先去睡吧,明儿个有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