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戈五岁离家,很小的时候又对藏在深闺的女子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像父亲一样马上驰骋纵横天下,所以父亲要他五岁起就跟着不知身份为何的师傅藏于这普岳山上练武,他是半点怨言也无,除了每年三月回家和狐朋狗友碰面的时候越来越嫉妒朋友潇洒进出青楼而神态自若。
他不敢,家法严着呢,况且家里还有个男人婆似的姐姐动则揪他耳朵跟揪猪耳朵似的。
故而不管朋友私下里如何吹嘘自己小妹的清冷美丽,韶戈只想着练武做将军,自家姐姐是男人婆没得吹嘘,他也不想让自己那么掉价,所以从不曾见过那位传说中姿态清冷容貌艳丽的小妹妹。
原本得遇一个如此绝色的小美人,秦韶戈第一个想法就是下次可以答应江晟风去他家里远观他清冷出尘据说比婉香姐姐更美三分的小妹妹了,之前一直以‘本少爷大志在胸’的借口拒绝那人的邀请,实在是自家姐姐男人婆一个,拿不出手,如今就不同了……
秦韶戈打定主意死拉活拽就是要把这小美人请回家做小娘子,里子面子都有了,却没想到寒冬腊月晴天霹雳——小美人是带把的!
……那一瞬间,别提多委屈了……
连带着后来发生的一切,这对秦韶戈来说的确是个极大的打击。
因为很久很久之后,军营之中,书月坦诚自己是男人,顶替了江家三小姐的位置十几年,秦韶戈终于不得不放弃自欺欺人,确定自己小时候遇到的仙女儿似的妖孽义弟正是书月,他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小时候去看看狐朋狗友江晟风吹嘘的小妹一眼,他也就不会挣扎那么久了吧。
在两人达成共识之后,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夜晚来临之前的晚餐了。
秦韶戈生好了火,把书月小心翼翼地引到了火堆旁边坐着,又细心地交给书月听要怎么拨弄火堆才不会在他回来之前让火熄灭。
“你看着啊,像这样,拿着这根树枝轻轻地在中心拨,不能太大力——你力气应该也不大,也不能弄得太远,只能在中心轻轻拨一下,要是一不小心把中心的火种挑出来了,这火就灭定了,到时候冷着自己是活受罪……”
一边说,秦韶戈一边那这个树枝在刚刚升起的火堆里拨来拨去。
看他手势熟稔,那火苗也未辜负他的努力,很快便噼里啪啦地蹿出了堆在上边镂空着的树枝,树枝全部都被燃着了,秦韶戈又在边上堆了一圈树枝,书月知道,那是为了防止生火的人不慎让火苗熄灭,故事先放些柴火熏着。
其实,野地里生火,书月怎么可能不会呢。
前世一帮朋友出外露营,还是书月一双巧手包办生火一事——虽然主要是不想被逼着下厨。
只是,看着秦韶戈蹲在雪地里,火光的映照下,小脸稚嫩却固执,倔强得不做到自己想做的事绝不回头的样子,书月忍不住就这样看着,不想打扰认真的人。
秦韶戈等火堆彻底燃起来之后,也没来得及烤一会儿手便拿着先前那根削尖了的竹竿往外走,边走还不忘吩咐书月别睡着了,仔细被火烧着了。
——像个担心妻子的丈夫。
蓦然,书月有此感想。
醒悟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书月推敲了下秦韶戈前前后后的表现,唇角绽开朵小花——“秦韶戈,虽尚有刚愎之气,但假以时日,经历磨砺之后,谁嫁了他,一定是福气。”
说这话,书月原本只是本着局外人的心思随口而言罢了,毕竟依他妖孽江书月的性子,丝毫不会在意自己刚才想到的那句赞叹。
却不想日后这话还真成了,而且,践行这句话的,就是他江书月。
在火堆边坐着,也没有很久,书月看着火苗渐渐衰弱便拨上一拨,等它燃起来了又只管烤火,然后在它快熄灭的时候重复刚才的动作,所以秦韶戈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书月‘满脸冷冰冰’地瞪着火堆。
“第一次,没让它熄灭已经很不错了,我第一次跟着师傅学习生火的时候也是在雪地里,还把自己弄成一只小花猫呢。”秦韶戈笑嘻嘻地靠近书月坐着,手里的东西也没放下。
书月本想挪开些,却见秦韶戈用不知道是什么树叶卷成圆锥体带了一大捧水回来,再仔细看看,秦韶戈手里那种有他五六个巴掌大的树叶子有很多。
大概是要做锅子吧。
看着秦韶戈左手把树叶子堆在地上,右手依旧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捧水,然后想单单用左手做树叶卷成的锅子,无奈一只手难成事。
书月把树叶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秦韶戈看着书月白嫩嫩的手掌,笑得颇为不怀好意,“是要有人帮忙才方便做锅子呢,不过月月,你怎么连手都是这么晶莹玉润像上等白瓷似的呢?看着都比我家那些据说价值万两的赏赐物品要珍贵得多。”
秦韶戈一边打开话匣子打算交代自家祖宗十八代——也别怪他激动,任是谁被自家爹爹和姐姐毫不留情地赶到深山野地修习武术,每年只有生辰才能回家,他心里都会很郁闷的,再加上这深山里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同伴,还长得仙女儿似的,他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