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衡不愧是紫阳国最有前途远见的将军,段若非交待的事竟然在两天之内就完成了,并且完成的很好,就连段若非没有提到的一些细节也处理的非常好,然而,在这两天之内,牧芦关的情势也越来越紧张,稍稍敏锐的人似乎都能从空气中嗅出到那一触即发的压抑气息,而蓝寇国和橙雉国的人似乎也感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曾经多次派人前来找赵子衡,但是都被赵子衡以公务繁忙为由叫副官前去周旋或者干脆直接闭门不见打发掉了。
眼见战争即将开始,赵子衡呆在段若非帐篷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在这个满是男人的军营中,虽然有赵子衡在上面压着,但是由于内心的压抑,人们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各种消遣的方式来排解压力,于是各种各样的留言也是相继传出。有人说段若非是赵子衡的相好,有人说段若非是皇帝陛下派来辅助赵子衡的,有人说段若非是赵子衡最信任的心腹,一时间流言四起,就连赵子衡都有所耳闻。不过现在的赵子衡完全没有心情去管这种无聊的事,只是一心扑在战争的准备上面,于是留言越发的传的不堪。
战争全面开启的时候,段若非和赵子衡完全没有得到一丝消息,就那么自然而然得发生了,正在赵子衡的大帐里面和他商议的段若非在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出去找到鲁鲁。但是因为战争发生的太快,三国联盟的士兵完全没有准备,而紫阳国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暗中转移出去了,所以三国联盟的营地也在战争开始的瞬间就被突破,当段若非刚刚走出大帐就被前面的敌军挡住了去路。迫不得已,段若非只能一路厮杀好不容易回到鲁鲁所在的大帐,进去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鲁鲁不知去向。鲁鲁不见了顿时让段若非手足无错,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冲入战场肆意的杀戮。
待赵子衡带着亲兵在乱阵中找到段若非的时候他正一身鲜血的与人厮杀,原本的一身长袍上沁透了艳色的鲜血,分不清楚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别人的。赵子衡拼尽力气才止下他的厮杀将人带上了马,看段若非的样子赵子衡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当今之计唯有按照计划行事!请以大局为重啊!”赵子衡苦口婆心,然而段若非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言语。赵子衡在心里苦笑,以他与殿下共事这些日子他了解到的殿下来看,此时千万将士的性命怕也抵不过鲁鲁一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容他做多感想了。“殿下,此役虽突然而至,我军毫无设防之际伤亡惨重,但因为事先已将主力撤走,所以还未伤及根本,所以我军依然有回防之力,定能安然回国的。殿下一定要保重啊!现如今上万将士的性命只在殿下一念之间!”
“此事又干我何?主帅之人是你,万千将士性命应是掌握在你掌间。”
“殿下!”
“……”
“小公子或许现下正在某个将士的护卫下向后方撤退也为未可知呢?”
“全军后撤十里!”
纵然赵子衡和段若非已经及时下令撤退,但是因为三国盟军已被赤焱大军穿阵而过,所以撤退的时候遇到了极大地阻力,赵子衡一行拼死厮杀尽力往回撤,这队人马不愧为赵子衡的亲兵,历经长时间的厮杀依然勇猛前进,一点也看不见疲软的样子。就在将要杀出重围的时候,一种突入俱来的危机感直扑段若非的面门,他下意识得往右一卧,从马上落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只透着寒芒的羽箭堪堪檫着他的头顶飞过,“嗤”的一声没入段若非身后的一位亲兵胸口,滚烫的鲜血溅落在段若非的面上。如果刚才他没有弃马而下,这支箭没入的怕就是他的胸口了。
段若非冷冷地抬起头来往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骑枣红色的骏马上一道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清冷而又薄情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段若非微微眯了眯眼睛,撇过头看了一眼亲兵的尸体,而后一掀衣袍勒马坐了上去,单手一扬不顾背后的视线策马往赵子衡的方向跟了上去。
刑颐策马远望着段若非疾驰的背影,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遇段若非,他曾经设想过或许再过几十年会在某个乡野田间轻飘飘地一带而过,为段若非平庸的人生感叹;也设想过几年后会在紫阳国的宫殿上惊鸿一睹,为他的惊世才华惊叹;又或许他们将再也不会再见,就此永诀;却从来没想过竟会如此快地在战场上相见。
物是人非,或许是物也非人也非?
彼时,他们一人是爱恋不得其解的傀儡皇褚,一个是因爱而不得,相爱相杀最终惨遭撕下羽翼的落魄质子,当时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互相拥抱,守护着彼此最重要的秘密,舔舐着对方的伤口,却因为彼此都伤痕累累无法相爱。
如今,他们一人是志在必得、高高在上、掌控命运的未来帝王,一人是断下羽翼、翱翔天际、一志逍遥的敌国军师,此时两人重遇于战场,彼此遥望亦已看不清对方眼中的情绪,只能反向而去。
确是人非了。
“将那马上之人斩杀!成者进升一等!”
因为了解所以留不得。
已经放了一次,所以没有下次。
他清楚,而段若非亦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