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些是什么人?”鲁鲁怯怯地抓住段若非的衣角,手指指着城门口的卫兵。
“那些是士兵,就是执法的人。”段若非微笑着牵起鲁鲁的小手耐心地给他解释。“他们是维护平民百姓安定生活的人,所以不用害怕。走吧,我们进城。”
鲁鲁听了安心的点点头,乖巧的跟在段若非身后进了城,因为是第一次进城,所以鲁鲁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新鲜,但是对未知的恐惧也让鲁鲁一直乖巧的待在段若非身边。其实算起来段若非也只能算是第一次进城,虽然以前在炽烈城生活了一段时间还从那里来到了这里,但是这期间他要么躺在床上,要么关在马车里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地亲身体会观察过这个世界的城市。
段若非和鲁鲁在城里转了一圈,算是让鲁鲁见识了一下城镇,因为盘缠有限段若非和鲁鲁只好住宿在城西一个普通的客栈中,却也只能住在通铺了。通铺在客栈的底楼一间低矮的房子里,长长的一张床铺上有八个床位,段若非和鲁鲁刚刚走进房间就被里面的臭味熏得胃里翻腾,屋子里已经有三个人了,有一个正捂着被子呼呼大睡,其他两个也脱了鞋子正坐在自己的铺位里做自己的事,发现段若非他们进来也只是稍稍掀了掀眼皮瞄了一眼就继续忙自己手上的事了。
没敢再在里面多呼吸一口气,段若非和鲁鲁就转头出来那种夹杂着汗臭和脚臭的味道却还是像缭绕砸身边一样挥之不去,毫不犹豫得段若非决定先换成上房再说,大不了这几天少吃点,段若非和鲁鲁换好上房洗了澡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各自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段若非是被吵醒的,门外的喧哗声让段若非没办法再继续入睡,看鲁鲁睡得正香段若非穿戴整齐打开门下楼,刚到楼下就发现楼下聚满了人,他不动声色地要了一份早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边吃边打量大厅中的人。 这些人都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而且形色匆忙,老少皆有不像是行走江湖的人,看起来倒像是逃难的。
今年有什么地方闹饥荒么?闹饥荒不该是往帝都去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关地区?难道……
“娘,我们就在这里了么?不再走了么?”旁边桌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怯怯地问身边的一个妇人打扮的人,也将段若非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还要再走的,等云儿吃饱了饭我们就继续赶路。”妇人摸了摸孩童的头发满眼的宠溺。
“可是我们已经离开家五六日了,不回去行么?而且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和咱们相聚?他能找到我们么?”
“回不去了……紫阳国的军队已经打到郾城外了……”妇人听到这话愣了愣脸上顿时挂满了泪水,喃喃低语道,“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你爹爹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娘?”孩童见妇人哭泣顿时慌了手脚,忙用手帕帮妇人擦眼泪,他还不明白妇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句爹爹回不来了却是听懂了的,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段若非坐在旁边,听到紫阳国的军队已经到郾城外时顿时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无法动弹。
紫阳国?这么会?
郾城外?那不是离洛水镇只有半天路程?
罗有成两兄妹和家里怎么样了?
会不会……?
想到这里段若非再也坐不住了,他飞快起身上楼将鲁鲁唤醒打包好行李结了帐,用身上所有的积蓄租了一辆破旧的马车就和鲁鲁一起出城往来时的方向赶。他得快点回去,不然……段若非看了一眼在车厢中啃着馒头的鲁鲁,心里一阵紧缩。
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到了洛水镇外,车夫说什么都不愿意进镇了,段若非和鲁鲁只好告别车夫下车往镇里面去,这一天一夜在路上虽然看见了大批的难民,但是好在没有遇见军队,看样子是还没有打到这里来,就是不知道洛水镇怎么样了。段若非带着鲁鲁忐忑地往镇里去,因为下车的地方离镇还有几里地,所以只能依稀看见镇子的样子,随着两人的接近,段若非的一颗心也是沉了下来。
镇外的平地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羽箭、斑驳的血迹、破损的盾牌、截断的刀枪,虽然已经被人收拾过,但是一看就知道这里一定发生过惨烈的战斗。看样子镇子已经不适合进去了,里面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敌军,最好是绕城而过。段若非带着鲁鲁转身从镇子外面绕过,一路都是疮痍的土地,越看心里越是沉重,两军无论为什么而战争,段若非只希望不要伤害到他关心的人就好。
好不容易两人接近了村子,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两拨斥候,但都被段若非小心翼翼的躲了过去,鲁鲁一路上沉默不语,段若非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乖巧得不寻常,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表明着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看样子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此段若非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微微地叹息。
村子里面悄无声息,家家大门敞开露出里面杂乱的样子,凌乱的几处鲜红的血迹处苍蝇乱窜。
村子已经人去楼空。
段若非拉着鲁鲁一路来到鲁鲁的家,家里的东西凌乱,罗有成用来网鱼的渔网被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