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的希望终究只是希望,第二天左秋易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小月和小阳趴在一边桌子上小眠的背影。冰冥然早已无了影踪,就
连熟悉的气息都不复存在,摸了摸床边,早已失温,走了很久了。
喉咙里干燥的像要流血,“小阳,我想喝水。”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嘶哑的难听,却也足够惊醒两个刚睡不久,还在浅眠状态的小丫头。
小阳利马跑到了床边,“公子你醒啦!可急死小阳了。”年轻的脸庞上是满满的焦虑和欣喜。
左秋易微微一笑,“傻丫头,我没事的,帮我倒杯水吧,渴的厉害。”
喝着温热的茶水,让干净的水流冲过咽喉,缓解着种种的不适,左秋易叹了一声,活着真好。
“…………”左秋易看着空了的杯子,半晌抬了头,仿佛踌躇着什么,“冰冥然呢?”终是问了出来。
“少爷…………”小阳顿了顿没再说下去,看着小月,使了使眼色。`怎么办我说不出来,姐帮帮我啦。`小阳所传达的意思。
小月看着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唯一亲人,末了叹了口气。“刚刚香儿来过了,说是戚小姐有请,少爷不好推托,只好去了…………不过等
会就要回来的!”
“离婚期还有多久?”左秋易盯着杯底,口气一派闲适,听起来未有不妥,只是看不请此时他的表情。
“两天。”小阳咬了下嘴唇,如实相告。别做无谓的隐瞒,纸是包不住火的。
左秋易一怔,没想到时间过的那么快,还有两天就是他们成亲之时,也是他的离开之日!
他曾经暗自做过一个决定,就在他第一次长尸斑之时,也是在他知晓冰冥然要成亲之后。
他的打算很简单,他会去求冰冥然,希望他不要娶她,要是冰冥然回心转意,便皆大欢喜。若冰冥然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再回头,他就在
冰冥然成亲之日离开。
男人没有回头,一切都改变不了,所以理应的选了第二条路。
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呵呵。
想也知道,戚初翎叫冰冥然去是干什么的,婚礼降至,事事还需筹备,婚衣嫁妆,红稠彩缎,一样都少不了,新郎官不去帮忙说不过去的。
下午的时候左秋易在院子里晒太阳,本来他身子虚是不允许的,但这次他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这么晒着,挡他者死!
抬眼的瞬间,看着好几个仆人一起托了华丽嫣红的嫁衣从院廊里走过。
丝织的锦缎,华美的款式,Jing致的绣工,繁琐却不庸俗的配饰,样样迷人眼,招人艳羡。
许多仆人忙近忙出的,来来往往,唯独左秋易一人独留不动。
眼前仿佛四处是焰,红似火,赤如朱,殷肖血。
整个冰府已全然沉浸在新婚的气氛之中,告别了往日的凄静,一派热闹隆重。
也是,冰府当家娶妻,怎能不喜庆!?一切理所应当,不容置疑!
一直坐到了晚膳时分,小月来催他用膳,左秋易才回了房,在自己房里吃了清淡的药膳。
男人一直到左秋易累的想睡时,都没再出现过。
明知不会来,却依旧想要等待,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希望落空,是个人都会承受不来。
现在的左秋易除了想要吐血,不作他想。
人总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以为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即使是疲了倦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所以不会去非常珍惜。当早已沉溺的如
同习惯般的美好悄然逝去时,才猛然惊醒,想要挽留却已是不及,任其溜走,独留空悲切。
于是学会了等待,一天一天,日积月累,剩下的是什么?麻木?亦或是别的什么。此时的期冀便是一种寥寥无期的肖想。
终究只剩一条路。
左秋易估计自己这次是活不长了,再这么耗下去,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所以想要逃了,想着离开。
最后的最后,他终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和别人成亲结合的,他不是圣人,要他在一边驻足观赏,也许他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有可能
是杀人,也有可能只是冲上去把男人打的血rou横飞!
不论他爱不爱男人,或是把男人当成了一种习惯,他都会这么做的。
原因只在于,他是一个很执迷不悟的人,而他的习惯,一经养成,便一世不改!
他也是一个可怕的人,曾经有过偏激的想法,恶毒的让人心惊,却也让他在其中沉迷良久。他疯狂的想要杀了戚初翎,杀了冰冥然,甚至连
他自己,都不想放过。
死了好,死了就都完结了。
当时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左秋易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毫无理性可言。在现下想想这想法也未必不好。
只是当他一看到戚初翎肖似袁仪的脸,冰冥然唇边不自觉对他流露的笑意,便怎么也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