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苏七已经回到了军营,食堂里面看见了安静吃饭的阿紫。苏七端着饭盘本想坐到阿紫旁边的,顺便问问他这几天的事情,不过思索了一下,还是自己另找了个位置坐下。阿紫看见了苏七,自觉地端着小盘子就滴溜溜地跑过来了。
一旁的士兵看见阿紫的行为,纷纷无语。
两个人相对无言,苏七也不知道要怎么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苏七最终还是把这事埋在心底,不再过问。
自上次坨摩族战败已经十日过去,坨摩族除了近日里在附近的高丘处,三两骑兵向这里张望之外,并无其他太大的动静,寅象城的人,过了几天太平日子。
苏七这几日在琢磨着关于行军作战的方阵图,在纸上画了一遍又一遍的草图。沈明流见苏七专注写东西,也未曾打扰,自己也常去练兵场Cao练士兵,以应对坨摩族接下来的计划。
这几日坨摩族实在是安静异常,士兵们都无聊地有些暴躁起来。初尝胜利,觉得胜利轻而易举,如今坨摩族日如此退缩的行为,为这些士兵所不齿,更加轻敌了。这样的变化很不好,所以沈明流要挫挫他们的傲气。
三日之后,坨摩族有了动作。
两个坨摩族人推着小推车,慢慢地靠近城,在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外,停下来,转身逃走,小推车停在原地。
守城士兵怀疑敌人使诈,急忙派人去通知沈明流,沈明流正在和几位擅长布局的人规划战场,接到士兵的通知后,神色不变加快步伐,踏上城墙。城外面空荡荡的沙地上,只有一辆孤零零的小推车。沈明流吩咐战列步兵出城,又派了数十轻步兵跟在其后,负责将小推车里的东西检查。城楼上的五十名弓箭手拉紧弓弦,作掩护。
战列步兵出城之后,轻步兵在双层掩护下,有序而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推车里的东西,一打开,尸臭味顿时充斥,一名士兵被抽气熏得晕过去。
申明楼在城楼上之见士兵围在小推车旁不做动静,有些烦躁,旁边的侍卫长立刻大声训斥他们,轻步兵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地解释道:“里面,里面是死人的头。”
等到苏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城里面已经炸开锅了。死人,这是什么概念!在坨摩并不是坚不可摧的信念初步建立时,坨摩族凶狠残暴的Yin影又重新浮现。整座寅象城人心惶惶。到了军营确认尸首的家属当场哭晕过去。
死者都是前一个月出去进货的商人,他们在城内均有家属,家属在城内殷切盼望他们回来,却盼来如此噩耗。
前几日的喜气洋洋不复。城内几家的哭丧声入天,一时间,白幡与纸钱充斥城内每个角落。商人们这几日也没了什么做生意的念头,反而有人兴起了参军的念头,此念头一发不可收拾,被怒火充斥了理智的人三两成群去了军营,士兵们阻拦者他们,劝慰着他们但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到最后,整个军营都快要被要参军的民众挤满。
沈明珠于心不忍,跑回帐子里去了。苏七看着红着眼眶的失去亲人的人,扶着门帘站在那里呆呆看了很久。
他们嘶吼着,痛哭着,呐喊着。
第二日重复这样的悲剧。
还是两个坨摩族的士兵,拉着小推车,停在让人无能为力的距离,把小推车丢下。
城内的压抑与痛苦一日一日更甚。因为第二日的尸首上的血刚凝为黑色。这意味着,他们的死亡时间不长,还不足一日。寅象城的商人简直不敢再踏进军营,认领尸体所带来的巨大落差,会把他们逼疯。临走前还依依惜别满面笑容的亲人,转瞬变成一颗满是血腥的头颅。
这是一场真实的噩梦,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哈奇目力的范围过广,风沙又大,地形多变,坨摩族又是游牧为生的民族,要找到他们的居住地,简直是难入上天。
第三日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受不了了,狂叫着要出城,弓箭手们狠狠咬牙自己的射艺不Jing。这几日整个军营的人都像疯了一样,疯狂锻炼自己的身体,锻炼自己的技艺。
这支队伍都是江湖儿女构成的,江湖儿女本就重义气。当初他们来到这地,寅象城的人欢呼雀跃地欢迎他们来的场面还是历历在目,现今自己却无能为力,看着他们深陷在痛苦与恐慌时,他们的心里简直就像是有什么在撕扯。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守城的士兵简直是汗流浃背,他们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两个人影和一辆小推车,愤怒地浑身发颤。
苏七坐在帐营中,画好了草图,走出去附耳在沈明流面前说了几句话。沈明流拧眉答应了。两个人一同上了城楼。
苏七和沈明流出现在城楼简直就像是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剂,众人恢复Jing神,怒瞪着坨摩族的两人。
沈明流在他们离开之前,站在城楼上大声宣告:“尔等坨摩族残害我无辜民众,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我等代表王庭,定要还众人一个公道。尔等洗净脖子等着,七日之内,净叫坨摩一族付出代价!杀我民众者,我必诛之!”
守城士兵怒吼着,城内的市民也随着沈明流的话重复:“我必诛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