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中,微微裂开的眼缝触到了一股暖光,渐渐地逐渐清晰,直到我看清那破旧不堪的屋梁、那团干柴上燃起的温暖、那挂在火旁烤干的衣物和赤裸着上身的结实好看却旧伤累累的背影,我才混浑浊浊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有句老话说的不错,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你醒了?”他伸手把我身上并不属于我的衣服裹紧了一些,道。
“是你救的我?”我无力地问道。
“除了我,那还能有谁?”他转身在身后的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那团火焰仿佛瞬间又亮了些。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游泳。”我几乎是在呢喃着双唇。
“但你教过我,要学习一些多数人不会但却又很有用的技能。”他笑笑,“于是我用选择了Jing通水性。”
“你倒是学对了科目。”我无力地顿了顿,道“你怎么知道我溺水的?你没有依照我的安排去做?”最后一句是肯定句。
“你安排我在指定位置准备好干粮、马匹和银两,我都做好了啊。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你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我无论在哪出现都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吧。”他起身理了理挂在一旁进行烤干的我的衣服,道:“况且,若不是我当时及时,你现在也不能躺这儿悠悠地这问我了吧?”
这是在责备我的疑心太重么?
“谢谢。”我盯着屋梁,道:“谢谢你这次能救我,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许是我从未对他道过这般恳切的谢意,许是我语气太过疲惫,许是火光太过柔和,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俯身把我报了个结实,并不单薄的衣服透过他灼热的体温传达到我冰冷的身体,颈侧是他洒下的温热的鼻息,并不清晰的意志和本能的索求促使我向他依偎过去···
“你要知道你这次差点丧命,”他捁住我的手臂越发紧了“就别再这样了。你知道我快疯了吗?”
我伸手环住他肌理分明的腰部,埋首在他灼热的胸膛前,昏沉的的头脑使不上劲,只是模模糊糊地答应了一声:“嗯。”
他明显已经意识到了我异常的体温,伸手轻捂在我额头处,只见他一双俊秀的眉被拧得想麻绳似的···
“冷···”我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你感染了风寒。”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知道。”我之前提过,在这个没有阿莫西林的时代,一旦感染风寒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罢。但吊命用的药草还是有的,“你可还记得我教于你治风寒的几味药草?”
“嗯。”
“那便好。明天一早你便去采摘些来。”
“现在先给你捂一身汗吧,你肩上的剑伤初愈,体质大不如前,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他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一条裹裤都脱下来为我捂汗,赤着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把那些烘干的衣物取来一起裹紧两具紧贴的躯体。
我像一个在冰原上迷路的体力殆尽行者终于找到了火种一般,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贴近那团灼热,即使明知道会被灼伤···
我的意识一直处在浑浊的状态,直到我感觉到小肚处被一硬物相抵,方才被吓得清醒了些。
他仿佛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低头用微微沙哑的声音在我耳旁道:“我不会做什么的。”
我能听到他的隐忍。
“你今天跟以前很不一样。”我好奇道:“若是以前,你在这种时候定会笑嘻嘻地用言语调戏我一番。”
“也许吧。”他顿了顿,道:“大概是因为你方才差点死在了我跟前,我有些承受不来,余惊未定,你知道我直到现在手还是抖着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我心下一顿,只是摇头道:“你总是能让我感到意外。”这句是真心话。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抱住我手臂再勒紧了些。
许是沉默的氛围和搁在小肚处的硬物着实让我有些尴尬,便随便逮了个话题:“真意外你今天不用‘本王’自称。”
“若我不用‘本王’自称,你能唤我姓名么。”
他身上淡淡的皇家熏香令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