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命四名轿夫等在原处,扶着安童向德妃所在的凉亭走去。
亭内的人急促地演奏着,琴声回荡在庭院上空。
“他的琴弹的很好。”对于抚琴,安童也只是在清怡阁的时候学过皮毛,不过还是可以听出德妃的演奏相当Jing湛。
“德妃不只是琴弹得好,还熟读各种军书,他从小就跟着父辈征战在外,对于布阵指挥也有一定的经验。”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安童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才不留在战场,反倒被留在了后宫。
清雅大致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都没有人,她低声说道:“其实德妃是丞相故意怂恿太后收入后宫的。”
“丞相?”提到丞相,安童想到在回宫前,云翔在路上跟他说的话,贤妃的父亲,一个想独揽大权的人。
“对。”
不用清雅说,安童大概也明白了个中缘由。
“想必定是羽老将军做了什么不顺丞相心意的事情吧,留下德妃是为了让羽家人有所顾忌。”安童得出自己的结论,像这种事情原来在读古代书籍的时候见得多了,一个耿直热爱国家的将军,一个不与当朝权贵同流合污的将军,如果没有一个贤明的君主,他最后的结果必定会被迫害致死。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清雅崇拜地看着安童。
“呵呵,这个。。。咳咳。。。咳咳。。。”
“公子,您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清雅紧张地询问着。
“没事,没事。”安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想必是德妃听到了有人走进,他停下抚琴的动作,转过身来,上前几步走进问道:“你们是?”
“我叫安童。。。”安童缓和了一下刚刚急促的咳嗽说道。
还没等安童说完,德妃跪下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头一次有人这样叫安童,他一下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赶忙上前扶起德妃:“不要这样叫我了,我看我们年纪相仿,你叫我安童就好了。”想必云翔那里已经颁下诏书,所以个宫的人都已收到圣旨。
“这样不合礼数。”
安童不知道要如何说服他,为皱起眉头看了看清雅。
“德妃娘娘,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您也不要见外了。”清雅帮忙劝解着。
德妃抬起身子看了看笑脸迎人的安童,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帮我们去弄点茶点吧。”安童跟清雅说着,随后上前扶起德妃,两人就踏进了凉亭。
凉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已经有明显痕迹的古琴,应该是由于长期使用造成的,在石桌正对面的两根石柱上悬挂着两幅风景画,似乎是刚刚完成,上面的墨迹还有些未干。
似乎有些起风,安童拉了拉身上披着的外衣,走进两幅画卷仔细看着。
一副上画的是花园中繁华盛开的景色,在用笔的强弱力度上,可以看出远近虚实的效果。
安童惊讶地回身看了看德妃,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古代社会,竟然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透视感了,并且运用在了书画上。
又走到另一幅画卷旁,这张画上是一株很奇异的花种,花瓣小而巧,蓝紫色的花瓣配上浅黄色的花心,格外妖媚诱人,在枝头上还有只幼鸟,似乎在鸣叫一般,栩栩如生。这幅画,画的十分Jing细,连鸟尾巴附近一簇未脱落的茸毛都可以看得见,还有那花枝上的枝节处都细细地刻画在了画卷上。
安童不禁想到了什么,他转向德妃问道:“这是你画的吗?”
德妃还是十分注意身份,低着身子答道:“是的。”
“你不用太拘谨了,我本是生活在宫外,对宫里这些礼仪也很不习惯。”安童拉过德妃一起坐到石桌旁。
“你叫什么名字?”
“羽怀。”
“羽怀。。。胸怀大志的怀吧。”安童点着头叨咕着。
这句话似乎说道了德妃的痛楚,他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应翱翔于天际的雄鹰,硬是要养在金丝雀的笼子里,它只会因无法伸展翅膀而日日寡欢,直到生命终结。
“真正有才华的人不会被埋没一生。”
羽怀吃惊地望向安童,他当然听明白了安童的话。
思索了片刻,羽怀无奈地说:“那又能怎么样呢,现在的我只能终日与画笔、与古琴相伴。”他抬起头无助地望向天空。
安童觉得一个国家是否强盛要看统治者是否会运用人力,尽最大可能挖掘他们的长处。
思考了一下后,安童说:“三天后大婚,我希望你可以送我和皇上一张熙月国的全景图,把你去过的边塞古城都尽量刻画的完整,仔细描绘熙月国和邻国相交界的地方,好吗?”
羽怀眼睛一亮,不用安童再明确说明,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这是个很大的工程,但他没有一点推拒的意思,反而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激动地站起身弓着身子行礼,说:“三天后一定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