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碧秋钧的意思都有些涣散,全身都已经疼得麻木,现在的他仅仅是凭着一股倔强的意志在支撑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等待些什么。
魏烟雨撇下了手中带着倒刺的鞭子,眼前的碧秋钧身上真的都没有可以继续下手的地方了。原本那身华美的戏服被鞭子上的倒刺划的破碎难以蔽体,破裂的布帛边缘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脆弱的凄凉,却偏偏透出一种惨烈的美感。
“无论怎样,看着你都会感到不舒服。”魏烟雨皱着眉,厌恶的说道。伸手拿起桌上的匕首挨近碧秋钧的脸庞。在烛火下反射出的刺眼光芒在碧秋钧眼前闪过,略微唤回一点他的神志。
这家伙真是够狠,碧秋钧在心里嘀咕着,他知道,魏烟雨这几下如果划下去,他这一生就算是毁了。果然只要是对立上了,就绝对容不得情啊。自己确实应该将魏烟雨和他哥哥一起处理了才是,陷害自己的事情,他魏烟雨又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冷笑着闭上眼睛,唇角间的弧度隐匿着自嘲。事已至此,还是听天由命吧。
还未等魏烟雨手中锋利的匕首接近碧秋钧的脸颊,封闭着的小屋的门就被暴力的撞开。魏烟雨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下踹中手腕,将匕首打飞了出去。而后就被随之冲进来的士兵用漆黑的枪口对准,只能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回过神来,就见率先冲进来的那人在几个士兵的配合下,小心翼翼的将被吊着的碧秋钧放下来。虽然看不到表情,却能感觉得出那人对碧秋钧的呵护之意。
小心搂抱着碧秋钧,他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他怀里的人儿现在全身都是伤,随便动一下都必然会牵动伤口。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不能再虚弱的人,他真想将身后那个人一枪毙了!可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闲工夫理会他!
喘息片刻的碧秋钧定了定神,费力的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声音沙哑的说道:“竟然是你。”
一身戎装的郝云初闻言苦笑,“就不能是我吗?”随即头也不回的冲身后说道:“快去请大夫来!先把他捆起来,看好了。我没工夫理他!”
话音刚落,郝云初就听见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不是柯景然又是何人!在柯景然身后的不远处跟着的正是小孩叶川竹。
“秋钧(师父),你没事吧!”两人看也不看被抓住的魏烟雨,直接冲向郝云初怀里的碧秋钧。
碧秋钧猛烈的咳嗽一阵,带着身上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苍白的薄唇牵起一抹潇洒的弧度,声音虚弱却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死不了。”顿了顿,又用几乎听不清楚的虚弱声音呢喃道:“我累了,睡一会儿。”就那么靠着郝云初怀里,人事不省。
“秋钧!秋钧!”
请来的大夫整整忙活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将碧秋钧身上的伤势全都处理好。同样柯景然和郝云初两人没有一个回府,全都站在床前,一直守到这时。
此时碧秋钧额头还微微有些发热,人也睡的很深沉,没有醒来的迹象。
平日里见面就一定会明着暗着争斗一番柯景然和郝云初,此时全都安安静静的呆着,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碧秋钧,只盼着他能早点醒过来。
柯景然看着床上躺着的碧秋钧那张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清俊容颜,心里就涌起一阵阵的酸楚。若不是自己离开的那么早,他又怎么会受这样的罪?柯景然现在真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两回了,他出事的时候自己都不在!
转眼看了看旁边的郝云初,这次要不是这个家伙即使感到,那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回想着郝云初复述的昨晚的情形,他心里还一阵心悸,要是真的只等着自己,天知道秋钧会变成什么样子!柯景然握紧拳头,不管怎么说,以后自己一定得更加注意才是,决不能让秋钧总置身于险地!
目光转向伏在桌子上酣睡的叶川竹,柯景然带出会心的笑容,多亏了这孩子啊!记忆不由得飘回到昨天晚上。
叶川竹在酒楼里打听了一会儿,终于知道柯景然的住所在何处,就一分一秒也不愿耽搁,冲下酒楼随便叫了一辆黄包车跳上去就向柯府的方向赶。
夜已经深了,柯府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只有两盏大红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亮,随风摇晃着。
不等车子停稳就急忙跳下来的叶川竹随手扔给车夫一些钱,就急急的上了台阶去,至于究竟给了多少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叶川竹抓紧门环,用力的扣击着,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安静的夜晚,只有一声快过一声的门环撞击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波纹一样散开。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有你这么敲门的吗?”片刻的功夫,大门被人打开一条小缝,一个家丁从里面探出头来,没好气的呵斥着。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见柯景然柯少爷。”叶川竹匆忙的回答着,同时伸手拉住大门就要向里面挤;却被那家丁一把给推了回去。
“等等,等等。”家丁拽住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