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澜幼承庭训,风度教养自是极好。
虽是那女子自己撞上来,但他依旧蹲下身子捡起古琴,温雅一笑,“姑娘,你没事吧?”
萧逸月捂着膝盖艰难地起身,慌乱摆首,“我。。。。没事,公子,请把琴还给我。”
这声音。。。。。不正是方才的歌ji吗?
风天澜微微低头一瞥,古琴果真断了三根琴弦,“姑娘的琴坏了吗?”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紧张地重申,“请公子把琴还给我。”
“抱歉。”风天澜将古琴放进她怀中,“姑娘一定要小心些,若摔坏了这绝世名琴,世间只怕会少一段千古绝唱。”
“就算摔坏了绝世名琴,也必然会有另外一段千古绝唱。”清冽恬静的声音从江上飘来,带着一股出尘的味儿。
一袭青衫的男子站在船头,缓缓驶向画舫。
风天澜挑眉一笑,“公子此言何意?”
青衫公子潇洒跃上画舫,落在萧逸月面前,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因为。。。。她是我的人。”语气又轻又柔,却尖锐无比,就如藏在棉里的钢针。
他浑身一颤,倔强别开脸,“凭什么?”
他仰天大笑,自负狂妄,“就凭,我是秦月白。”
在场众人当即变了脸色。
秦月白,江南第一富商,秦月白。
萧逸月冷笑,毫不留恋与他擦肩而过,“你是秦月白又如何?我不稀罕。”
秦月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可知秦家有座藏娇楼,藏尽天下美女?”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与我何干?”萧逸月使劲挣扎。“素闻秦公子为人光明磊落,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秦月白闻言,笑得畅快淋漓,“好,有个性。就凭你这句话,你便有资格入我秦家藏娇楼。”
“秦家的藏娇楼,未必容得下我。”萧逸月冷冷甩开他的手。
风天澜斜倚栏杆,玩味一笑。这女子,有点意思。
歌有意思,曲有意思,人,更有意思。
秦月白低笑,“入我秦家藏娇楼,便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动心吗?”
“我不稀罕。”萧逸月退后几步,“秦公子,难道你想逼良为娼吗?”
“逼良为娼?在这烟花之地,还有良家妇女吗?”秦月白的声音很低,也很讽刺。
萧逸月咬牙,“我不会跟你走。”
秦月白挑眉,“是吗?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带回秦家庄。”
几名家奴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轻而易举将萧逸月止住。
“放开我,放开我。。。。。”萧逸月拼命挣扎。
秦月白轻轻捏住萧逸月下颚,放声大笑,“芙蓉姐,这姑娘我带走了。”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潇洒地抛向空中。
早已躲在一边观望许久的芙蓉扭着腰挤出人群,眉眼一斜,“秦公子,萧姑娘卖艺不卖身,公子的银票请收回去吧。”她娇笑着将银票塞回秦月白胸口,“我红袖坊的姑娘任你挑,唯她不行。”
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逸月。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向雪棠姐交代啊?
哎,这逸月也真是个天生的红颜祸水,随便弹首曲子,就引来了江南首富的觊觎。
“开个价吧。”风尘女子,要的不就是钱吗?
“瞧你说的,不卖哪有价?”芙蓉扭着腰绕到那几名家奴身边,不着痕迹拍拍萧逸月的背。
“不卖?恐怕不行啊。”只要他秦月白看上的女子,无论是皇家公主还是风尘女子,都逃不过他的掌心。
隔着轻纱匆匆一瞥,惊为天人。一曲清歌,风姿绝代。这样的女子,他岂能放过?
“你看上我哪里?”萧逸月冷冷开口。
“看上你的容貌,看上你的嗓子”
萧逸月闭了闭眼,“好,那你放开我。”
秦月白邪魅一笑,“放开她。”
几名奴仆一推开,萧逸月便猛然拔下发簪,狠狠刺向侧脸。
“不要啊。。。。”芙蓉大惊失色。
风天澜缓缓合上折扇,向蝶翼使个眼色,“蝶翼。。。。”
蝶翼跃到萧逸月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腕,“萧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伤害自己呢?”
“逸。。。”芙蓉将说到嘴边的话吞回去,“放下,别冲动。”
手里的发簪缓缓落地,“秦月白,有种你杀了我,我就是不跟你走。”
他错了,真的错了。
不该找芙蓉姨帮忙,更不该到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卖唱。
如今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她。
“你有种。”秦月白又取出一大叠银票放到萧逸月眼前,“跟我走,这些都是你的。”
萧逸月清透的眸子越发清冽,一字一顿,“我--不--要。”
他可以为钱财男扮女装,可以为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