笥清笑yinyin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笥静惊得不敢抬头,一任冷汗顺着额头淌下,也不敢伸手去抹一把。
静了半晌,笥清的声音方才响起:“小德子,去膳间看看,今日可备有rou类的菜肴,有的话,都取一份过来吧。”
同德离去的脚步声走远后,笥静慢慢抬起眼来,正正对上笥清的目光,那目光清朗如水,带着温柔与惭愧。
“是我疏忽了。”笥清温柔的声音,仿佛一只手轻轻揉过笥静的心,那瞬间,笥静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有个什么东西改变了,很多年后,笥静才明白当时改变的是什么,不过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看着笥静头也不抬,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看来就腻的一碗五花rou,笥清的眼有点shi润。心酸酸地痛,那个清瘦到极点的人,是皇子啊!无明的火,腾腾地在心里向外窜,他猛然站起,头也不回地冲出静华堂。
笥静愣愣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笥清冲出的背影,含着rou,含糊地问秋霜:“太子怎么了?”
秋霜眨眨眼,鼻音浓重:“没事,主子放心吃吧。”
“哦。”再大的疑惑,也抵不过rou香的诱人,不过,笥静吃到最后,终于想起福伯,不舍地看着碗里剩下不多的几块rou,呐呐地道:“秋霜,这rou,赏了给福伯吧。”
秋霜道:“主子想吃就吃完吧,阿福那里,有鸭子就可以了。”
笥静想了想,笑道:“好啊,这rou做得真好,明天记得多要点。”
“是。”秋霜鼻子发酸:“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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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过去了,笥静的日子,如今完全可以用安闲舒适来形容。笥清对笥静的照顾,可说周到备致。静华堂有了秋霜后,那个泼辣的丫头,让所有的奴才们根本不敢再低看静华堂一点点。当然,这其中太子可是非常重要的后台。
不知不觉,笥静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两月有余,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不安又能怎么样,一样是个回不去,不如好好过日子。希望妹妹也能平安过日子,不必为少了自己太伤心。
没有见到过皇帝,皇帝对这个儿子不是一般的冷淡呢。当然,对于如今的笥静来说,皇帝记不起他来,是天大的好事。若记起来了,自己又不是真的笥静,保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静妃一次都没有招见过他,晨昏定省,按例笥静要去请安的。不过静妃不喜见他,早就免了这一条。笥静当然乐得不去见她。
偶尔有一次远远在花园看到过静妃母女两个,笥静发现,自己与公主笥笺的长相都非常像静妃,不过,笥笺的五官艳丽浓烈很多,不像笥静,都是淡淡的,如果换上女装,可能笥静更像个女孩。若论美丽,当然是笥笺漂亮很多,加之她本人聪明伶俐,极受皇帝喜爱。
看到笥笺,虽然明知与自己妹妹童童是两回事,笥静还是很喜欢,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到笥笺居住的银华宫,远远看上一眼,心里也舒服。只不过,每次看到笥笺回来后,心情便会低落很久,想着遥远的妹妹,今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一面了。心里便很是后悔,就算是GV又怎样?看一眼又不会死。给妹妹她们取笑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跑什么跑,如今好了,想回都回不去了。
秋霜进来时,笥静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秋霜看来,笥静是满脸的幽怨。与传说中的笥静不一样,眼前这个主子,柔弱天真,什么都放在脸上,待人倒是极温和,心地善良到傻。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作怪,秋霜对于这个柔弱的主子,很有种保护欲。
“主子,您知道了?”
“知道什么?”笥静被秋霜问得没头没脑。
“太子殿下要离开凤城了,这一走,又要几个月了。”秋霜道。
“啊?”笥静愣住了,“离开凤城?去哪里?”
“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您是为着这事不高兴呢。”秋霜道,在她心里,笥静神色的黯然,应该与太子要离开有关。
笥静呆了呆,没有回答秋霜的话,习惯了身边有笥清的身影,突然间说他要离开,笥静确实地心里一沉,空荡荡地有些难过了。不过,也就几个月吧,太子么,当然要回都城的啊,太子迟早是凤歧的皇,等太子继了位后,就不用这样东奔西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