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悠然落座,“在下失态了,道君所言甚是,这本是琴箫的家事,在下插手反而不美,”微皱眉,“只是想不到,仅仅是三年未见,再闻君便已是人去物非,琴箫极其疼爱这个小侄子,费尽心思为他周全,闻此噩耗,不知如何承受。”
指尖翻转,一盏白瓷杯便落于手中,淡淡的茶香袅袅,抿着杯中茶,微眯起了双眸,“世间本无不散的宴席,斯人已逝,不会因为旁人的哀痛而重返世间,凡人一世本就无周全一说,哀伤也罢,悔痛也罢,总不是能回头再来的,虽然在尔等眼中,琴韵这人已然是不在了,但对本君而言,那孩子不过是换了个活法,他心愿已了,去的坦然,并无甚伤感。”
伸手拿过悬浮在面前的白瓷杯,品着悠长的茶香,“修道者眼中的世间自然是与我等凡人不同,我等入不得道,自然做不到万法自然……”起身,随手将茶杯置于一旁,一拱手,长揖到地,“适才在下放肆了,望道君海涵。”
随意地挥手,“无妨,本君不过一介修道者罢了。”杯中的茶水似乎无法饮尽,依旧袅袅地散着茶香。
微抬头,勾起一抹笑意,“道君可不是一般的修道者,忘菡内有供奉十人,大齐供奉也有十二人,世上的修道门派在下也耳闻目睹不少,仅以在下所见,还没有旁的修道者能如道君般举重若轻,道君渡劫遭难亦能重生,上天当是对您眷恋不已,如此,在下先前恐是太过失仪了。”
“殿下谬论了,”轻叹一口气,“殿下不入道是无法体会道的深浅,本君也只是在无限止地接近道而已,这些术法不过是些旁门,殿下不必担忧,本君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些许小事,本君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道君。”缓缓起身,突然轻声笑起来,“呵呵呵呵呵……”
不解地抬头,“殿下因何发笑?”
“无事,只是,道君刚刚的神情与在下的一位挚友极为相似,以前只要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帮我收拾烂摊子的时候都是这般表情……”止住笑,但眉眼间依旧带着笑意,“在下一时怀念,道君见笑了。”依旧落座于木椅上,拿起桌上的白瓷杯,茶水依旧温润可口。
“那人定是殿下知心的好友。”露出一丝浅笑。
“是啊,只是好久未与他见面了,细细一算,也有两年了……”茶香摇绕,极漂亮的眼眸中是深深的眷恋与怀念……
“那人是鱼跃公子吧。”
“道君聪慧,正是鱼跃,我来大齐也有五年有余了,与他见面也不过寥寥数次而已,真怀念以前与之游历天下的日子……”
“传闻殿下与国君也是在游历之时认识的吧。”随意地说道。
微一皱眉,淡然一笑,“是啊,那时他还不是国君呢……我那时还一直认为他只是个过客,是我诸多旅途中认识的一个妙人而已,却没想……”
“殿下不愿么?”难得兴致地问道。
“他……待我是极好的,只是……只是这开国以来的首位男后……可不是好当的……”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抬头望向窗外,“今夜月色娇美,殿下如若不弃,可愿与本君把盏赏月?”淡然起身,勾起一抹雅然的笑意,伸手道。
“自是荣幸,只是……”不解地递上手……
握住递上来的纤手,灿然一笑,“只是在这屋内赏月不免流于俗套,更是不尽兴,殿下可有这个雅兴随本君去月上一赏?”
“月上……”睁大了眼眸,“在下也可以么?”
“自然,我等这就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