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板,此处可有字体端正适合幼儿习作的千字赋?”街尾铁铺掌柜陈大牛在店门口踌躇了半天,来回在方寸之地转了十几遍,抓头挠耳的在角落里自个儿嘀咕了半柱香时间,终于下定决心踏进书斋内。
门边书斋柜台Yin影处,静静的坐着个人,看到来人,趣味的挑了挑眉,打趣道:“怎么,终于舍得进来了?陈大牛啊陈大牛,我这书斋是有洪水猛兽还是有妖魔鬼怪啊,让你一直不敢进来,只在门口处转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里发生了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呢,都不敢进来了。”
“嘿嘿,俺,俺就是不好意思进来。”陈大牛羞涩的挠了挠已经杂乱的头发,低着头说道。
安若然看着眼前身高一尺八,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汉子此刻一幅小女人姿态,不由打了个寒颤,不忍直视的弯腰从柜台下掏出一本崭新的书籍递给人,“给。”
“哎哎,这个要多少钱?”说着从怀里抱出一个漆黑的钱袋出来,清脆的撞击声从布袋内传出来了。
“五文钱。”
“好嘞!给您五文钱。”从钱袋里数出五枚铜币,递了过去。
安若然伸手接过铜币,随意放进抽屉里,抬头看到人小心的拿了块布将千字赋细细的包裹起来,放进怀里,满意的拍了拍,不由笑道:“小牛也明年差不多该上私塾了吧?”
小牛,陈大牛的独子,大名陈明远,陈大牛早年丧妻,唯留有一子,今年七岁。在邑朝的风俗里,凡是八岁的孩童,家境富裕点的,都会把家里孩子送去私塾内学习三年,三年后便再安排,若有天赋,便会另拜明师学习,将来下考场考取功名。这与现代小孩八岁上一年级一样,安若然当初知道有这个风俗时,便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很是开明。
“是的,早上才刚去私墪那里交了修金,待今年年一过,明年开春就能去上了。”
“小牛肯定很高兴,他自小就很羡慕邻居那些上私塾的孩子。”
“是啊,昨晚兴奋得一夜不睡,一直到后半夜才折腾完。”
“到底还是个孩子。”安若然笑了笑。
“谁说不是啊,那安老板,我就先走了啊,改天请你来家里喝两杯!”
“好,慢走啊。”
“哎哎哎,那我先走了。”
安若然现在所在的地方,为邑朝以南的一个小城里,小城名叫阳城,阳城三面环山,地处进京要道,客似云来,经济繁荣。最著名的,当属城北的那条大街——兰陵街。
兰陵街,一条神奇而普通的繁华街道。
在这里,有着醇厚不一的美酒,齿间留香的清茶,回味无穷的美味佳肴。流连忘返纸醉金迷的温柔乡,各种美味、有趣的小摊让来客应接不暇。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往来的商人开始络绎不绝,更多的是厌倦了江湖纷杀的前辈在这里安家,许多无辜被追杀的人也在走投无路的窘境下落入此处定居下来,原本默默无闻的偏僻小巷,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热闹起来,是以此处城虽小,亦很有名。
看着这热闹的一切,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一条默默无闻的偏僻小巷。
安若然亦是在两年前流落到此地的,一梦千年,再醒来时,已身在异世,附身于一个孤儿的身上。通过残存的记忆,安若然知道此孤儿名唤草儿,现今只有十六岁,父母皆死在五个月前的瘟疫中,全村存活之人不足二十人,没有办法之下,在安葬了双亲之后一个人跟着几个老乡背景离乡。
因为人比较老实,又没有什么特长,一路被人欺骗着把做零工的工钱让老乡一起代领,最后几人趁着夜色瞒着他跑了,只留下身无分文的安若然一人,勉强靠着乞讨来到阳城,却在进城当晚遇上城中恶霸,无故被狠狠的揍了一顿,就这么魂归黄泉了,这才让安若然借尸还魂了。昏迷中的安若然被兰陵街写意书斋的老板余进救下,康复后无处可去,余进怜其身世,便收留于他,安若然就这样留在书斋内当一名书童。
两年来,安若然靠着以前在安家学习的经商之道,在接手了这间写意书斋后,将他重新整改扩大,按着现代书店的模式,古今结合,让阳城的人觉得新鲜无比,纷纷前来参观购买,无声的为书斋做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