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小王爷,您可千万别动,奴才这就去叫御医,很快,很快的。”福宝一直守护在床边,按照御医的吩咐,立刻去喊。慕舞月其实更想告诉他,他想喝水,全身每寸骨头都痛的要命,喉咙又火烧火燎。伸手去扯床边的幔帐,却身体失重来不及呼喊便滑向地面。
“小心。”慕舞月惊奇的看着咫尺的地面,惊奇的看着身体被带回床上。“恩福,去倒杯水来。”龙翔帝接过恩福递过的水杯,托起慕舞月靠在怀中将水慢慢喂下。“先休息一会儿。”龙翔帝声音分外柔和,慕舞月心里满是不屑,那边派人杀他,这边又装好心,玩什么把戏。
“朕的确有派人暗中保护你,当然也有跟踪。不过刺客真的不是朕派的,朕如有意杀你,不用这么麻烦。”龙翔帝真的没办法,这么低声下气向人解释,他还真是第一次。“哼!痛。。。。。。”本想戳穿龙翔帝伪善的面具,肩膀传来的痛楚及全身的酥麻让他开不了口,越痛越憋气。
“这次真的没有算计你,朕保证。”慕舞月真的没有力气计较,昏昏沉沉的陷入黑暗。御医切脉后回禀龙翔帝,肩膀上的剑伤并不会导致昏迷三天,是剑上涂了毒才有高烧不褪的症状,还好八王爷东方无心已经解了毒。又吩咐福宝以后十日服用一些汤药,驱除残留之毒便可痊愈。临走前还不忘告诉福宝,这些日子小王爷不能累着,要多休息。
龙翔帝又多拨了几个灵巧的宫女帮助福宝,本还想多坐一会儿,恩福便传话说张、卫两位大人有要事禀告。一群人有匆匆忙忙的离开,福宝嘴上不说,心中也认定了龙翔帝设的圈套,为的就是拉拢人心,利用之后再除掉,帝王心术多如此。不过这次,大概都误会龙翔帝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好事办太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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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舞月真的拿福宝没办法,他很听话的躺了六天,今儿说什么也躺不住了。貌似他来到这里最亲密的就是床,两三个月的时间有四分之三在床上度过,再这么下去他会疯。“小王爷,小王爷,快看。”福宝乐呵呵的跑来,手里也不知捂着什么,不过慕舞月的好奇心完全被困在软榻所破坏。福宝将一直刚出壳的皱鸟放在慕舞月眼前,讨宝的展示。“快放回鸟巢里去,它会死的,快点放回去。”慕舞月不愿眼看任何生命在自己眼前终结,尤其是幼小无助却又努力生存的生灵。
“小王爷,不是奴才不放,奴才是在地上拣的,放哪里去啊。想必是被母亲遗弃了,它才刚出壳而已。”福宝本来就是想给小王爷看看,看有没有办法养活它,看来是不行了。
小家伙唧唧喳喳的叫,大概是饿了,可惜连它是什么鸟都不知道,他更无法抚育一只刚破壳的鸟,除了眼睁睁看它死亡又能做什么呢?
“福宝,你就不该带它回来。”慕舞月当然知道,即便福宝不带它回来,也是必死无疑,却真不忍心看着生命流逝,束手无策。
“终是一死,不如早死,免了受苦。”龙翔帝不知何时出现,看幼鸟的目光格外深邃。“或许你是对的,它终会死,大家都帮不了它。
为什么拼命想存活的生命活不成,想死的却死不了?或许这就是上苍跟人类开的最大的玩笑,永远不能顺心而活,顺心而终。”慕舞月或许在说鸟,又或许在说人,也许是在说自己,谁又知道呢。“从来都没有想不想活,只有能不能活,生命属于强者,属于有本事活下来的人,从不是苍天的恩赐。”龙翔帝早看惯了他人生死,唯一残留痛楚的是母妃的去世……
“那是因为你可以随意Cao控他人的生死,因为帝王的宝座上从来都是鲜血粼粼,兄弟手足的、父子的、亲人的,人能坐在上面就绝对够冷血。死亡对宝座上的人来说,差别的只是死的人有没有利用价值,而非生命存在的本身。”
慕舞月真的很讨厌龙翔帝王者的世界,没有谁的生死可以使他撼动、流泪。最根本的也许是慕舞月知道龙翔帝是对的,却又不愿承认这个世界如此残酷、冰冷。
“够了,朕是来关心你,并非要与你争论,注意你的言辞。”龙翔帝的好心情顿时无踪,带着人拂袖而去。“福宝,去帮我请太医,看来我真的病坏了脑子。”
世界上每个生命都平等的享有世界,却也都有为生存而不择手段的权利,只是这只皱鸟太小,太无辜。也许这是好的,死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省去经历人世间的痛苦。看着幼小毛绒的身体猛然的抽搐,慕舞月知道,它大限来了。
一滴泪无声的滑落,是对生命的悲伤吧。似观音回首红尘的泪一样,都是为别人痛苦而滴下的眼泪,虽然人佛距离之遥,同样为生命的痛苦而悲哀,同样是善良非懦弱。“或许他说的对,我不该让你折磨这么久才死,可我真的无法下手。我和你一样渴望奇迹,可惜神似乎早遗弃我们,或遗忘我们了。”叫福宝带着小鸟的尸体离开,心中的酸楚无法形容。
安静的躺在床上,数着镶嵌在床上的宝石,渐渐入眠。清风不来,水波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