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还好吗?”
“唔……这……是哪?”勋一脸迷茫,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眼神黯淡了下来。
子弋微叹了口气,一样愁殇的人,勋他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但是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他也是陷在这样痛苦悲伤中的一人。
良久,子弋才起身,背对着勋,“我出去看看,顺便找点吃的,你先躺着别动。”
勋没有回答,子弋也没有期望能听到什么声音,走了出去,一边警示地看着周边,一边寻找些吃的。
在走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子弋隐约听到有人的声音,下意识想把脚收回来,但还是忍住了。他屏息凝气,小心不犯初时的错误,慢慢闪到了足够避人的地方,肆意地听着别人的对话。
“你给我站住!”
“我说站住,听见没有!”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呵……”
是秦连的声音,子弋差点惊呼,身子更加贴近了后面的依靠,慢慢平复,仔细地听着。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淡,难道你想着那个小鬼?”
“不关你的事,梦嚟幽,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
子弋把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通透,出其的冷静让他呆在原地很久,秦连他们走了有多久他也不曾发觉。
他想了很多,也许秦连有苦衷也不一定,他明明是在维护着他们,不然他早已经死了通透,但是他还活着,他该相信杀一个人的决心是一定会把某个可能的地方翻个底朝天,但事实勋还在。
带着这个应该算是希望的希望,不敢走太远,找了些野果,子弋就回去了。
剥开蔓草,进到洞xue,子弋走了进去。
“你……好点了没?”
勋依旧冷漠,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睛都一直朝着洞xue上方,不曾改过方向。
“你别这样,我……今天看见秦连了,我想他也许有苦衷,不然,你我现在大概就只剩一缕幽魂了。”
这回勋有了反应,但没多久还是沉了下去,然后无力地说着:“是不是苦衷不重要,也许只要他幸福就够了……我明天会回州城,以后你……”
“我知道,本来……”子弋想说是秦连交代给他的,但是看了看他晦暗的神情,他还是省去了,“我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你家在州城么?”
“恩……”
见他不想多谈的样子,子弋没有问下去,“我摘了些野果,你先将就吃一些吧。”
“我一会吃。”
子弋无奈,拿出布抱着野果放在了勋的面前,“你总要吃的,等你去了州城,我也该找个地方落脚了。”
勋似又睡着了,子弋不再说话,摸了下自己银白的发丝,脸上扯落了一丝苦笑,又要一个人了呀。
透过草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程亮的天,子弋的眼眶微shi。
他从来有了痛,一个人在角落舔噬伤口;从来,有了泪,躲在没有人的地方,尽情地宣泄……为什么才只是想到即将一个人,就这么难受了?
开始疯狂地想念煊的体温,只有那个温热才能抚平他的伤悲,这……是不是就如吃了会上瘾的药,想戒也戒不掉……
猛摇了下头,子弋狠狠擦拭了眼里未落的泪,嘴里不住地说:“我现在是个男人,以前都能挺过来的事,怎么只是碰到了煊就这么脆弱?既然不被人期待,那就自己对自己期待!不能在没有了别人的期待之后继续颓废下去!我,一定会好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所以最终那么脆弱的一刻让子弋深深埋入了心底。
在第二个天明的时候,勋眼中虽然还有着悲伤,但是却不如前一天的颓然,他笑着跟子弋道别。
子弋在他露出算是安慰的笑颜也算是放心了,目送了勋走:相思惘然,相忘于心,孑然一身。
转身朝另一边的方向,子弋一瘸一拐地走着。
前路漫漫,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有朝前走的信念。
“哈哈,是瘸子,瘸子,白头发,好怪……”路上的顽童纷纷跟在后面有样学样,嬉笑着,玩的不亦乐乎。
子弋握了握拳,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这又怎么了,只是顽童的无心之词,却这么在意起来,加紧了脚步,只想逃离这有人的地方。
只是他低估了孩童的恶作剧,就在前方,在子弋的思绪完全放在催眠自己“没什么”的时候,被他们故意横杠在路上的棍子绊倒在地。
“唔……”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子弋就吞下了所有的痛,前额的发盖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粗壮的身躯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边的小孩还在嘲笑着子弋的不堪:“连路都走不好的瘸子,怪物,欧~”
“白色头发的怪物~”
“你们这些小顽皮猴子,又在这边欺负外乡人,是不是皮痒了,要哥哥我伺候伺候?”
“啊,是大海哥,快跑!”
孩童们一下子散的干净,只留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