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知其实并没有什么官邸。做官做到他这份上原本应该是翻身无望的了。所以,在缓步走进他那自诩是官邸其实只是私人公寓的房子时,雨夜就开始怀疑某个人是不是又在背后动了手脚。毕竟贺•新知曾经和安全局的人接触过。如果时隔四年,安全局对于自己派出的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只说明这背后的问题大了去了。
那间大约一百平米的公寓位于河泽北部的郊区。看着里面到处散落的行李和衣物,估计“官邸”的主人是在最近才正式入住其间的。雨夜那颗“贤惠善良”的心被触动了。于是他在上将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客厅。贺•新知颇为尴尬地在一边帮忙,却是越帮越忙。勉强收拾出三个人可以坐下聊天的地方,户外的光线显示已经快接近傍晚了。
上将摇了摇头,坐下问道,“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弄丢东西的。”
贺•新知笑了笑道,“不会。越是乱越是丢不了。林•雨夜当时在安国大学最出名的是他一目十行的本领和不辨东西的方向感,而我最引以为傲的本事是空间记忆能力。”
上将微愣之后“噗”地笑了出来。他在心里感慨着自己学生的深远谋略。也许那个早年可怜兮兮的鼻涕虫早就已经长大成为一个皇帝了。五年前的时候,浩英宣曾经跟他提及过贺•新知此人。据说在平康帝那里有人向皇帝举荐了这个人。可是皇帝没有多说什么,转手把该人的履历等物一起送到了自己弟弟手里。平康帝的打算没人知晓,而眼下上将对自己皇帝学生的打算也开始迷糊起来。从贺•新知所讲述的经历中,上将不难嗅出其中浓烈的政治布局的味道。这个人如果能在这场大动荡中存活下来,那可真是前途无量了。不过,前提是“存活”。这个词,甚至用在现在的雨夜身上都有些不保险的样子。
雨夜在一旁颇为不满地嘀咕,“拜托不要把我的弱点暴露出来好不好。我虽然一目十行,可也没记过关于你的什么丑行啊!”
说话间,上将看到贺•新知开始取那份秘密文件了。
雨夜的眼睛也瞪大了,几乎是一口笑立马要喷出来的表情。
文件放在所有干惯了情报工作的人想不到的地方。它大大方方地躺在书桌上,和诸多凌乱的文稿放在一起。它原本黑色的具有醒目标志的封面被大大咧咧地撕掉,估计已经葬身火海了。代替的用品是一种在任何一家文具店里都可以买到的半透明的简易文件塑封。插口里还别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记号笔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档案。
“有你的!”雨夜低呼了一声。
贺•新知颇为腼腆地一笑,大方地接受了雨夜的赞美之词。“被林参谋这样称赞可真是让人有点飘飘然。同样的文件我还有一大叠。上面的塑封都是不同色系不同款式的。”
“这方法管用?”上将的疑问很大。如果就这样摆着的话,他铁定是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的。不,更糟糕的是他第二天肯定是找不出原来的位置了。
“也许只对我管用。”贺•新知道,“为了安全,每份档案里我只抽放了几张。然后顺序之类的全部靠我的记忆来维持。每隔一段时间它们的位置会因为我有意或无意地翻阅而被打乱,所以只有我的记忆里存放着它们最新的位置关系。如果它们被除我以外的人挪动,我肯定能立马发觉。”
上将揉揉眉心。他是行伍出生的,连军校都没进过。所以他对这种脑力劳动很不在行。他看了看雨夜,意思是接下来你们去谈重点吧。雨夜体贴地坐过去,忍住笑替上将揉着太阳xue。
贺•新知很识趣地蹲到一边,从地上、沙发上、餐桌上甚至是卫生间的卫生纸堆里找出来一份份致命的报告书。花了点时间整理。不久,一份歪七扭八,折角破边的安全局报告书就呈现在上将和雨夜面前。
雨夜随手翻了翻,发现上面全部是安全局专用的安全码。他一时无法破译。雨夜转头问上将道,“我们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这东西的吗?”
“没。”上将的回答很干脆,“不过,如果你等几天的话,安全局正好要往这里押送一批犯人。你可以趁机把东西交给他们。”
“犯人?”雨夜的眼里打了问号。
“嗯,反正跟这次的事件有关的人。他的意思是送在这边,比较安全。”
雨夜点头。事实上的确如此。因为军港新建,所有进出的人员都在上将的控制之下。考虑到种种原因,上将甚至发布了全港禁令。也就是说任何信息都必须经过情报科的过滤才能进出军港。在进港之前,安全营已经透过各种渠道把情报科的位置占了个满。而事实上,作为一个全新的军港和全新建立的部队,在人员上不应该和其他任何部队有任何私人联系。如果有联系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锁定。就目前而言,这个军港的确是一个完全可以媲美安全营的基地。至于从本地招聘的一些人员也都调查过身份,确保其祖上三代以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