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很迅速地翻出围墙,她私心地不希望有人来跟她抢功。当然,也许,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会这么做。
很顺利地出了院子,丫头却站在竹林的出口犯难了。
小宇家是皇室的家臣,确实是有人常年待在清都里的。可是清都这么大,要她一个小宫女到哪边去找小宇家的人呢?随便问问吧,丫头怕撞上脾气不好的。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而已。
想了一通,丫头决定自己上西园去。
刚刚主子说了他暂时不去西园了。那就是说他所侍奉的皇帝是在西园的。西园,那个地方她听说过。被送往青茹的途中有个姐姐跟她指过,那一片苍翠的竹林里最广阔的一带屋宇就是西园。
从青茹往山下走,道路只有一条。
丫头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往山下走去。
行进的路上,丫头也在想着到达西园后的种种问题:到了山下可以问人,西园怎么走;别人问起就说自己主人让去的;如果对方追问主人是谁,可以不予理会;一般,不会问吧,这里毕竟是内宫;自己主人到底是谁呢?;照刚才说话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位内宫御主吧;如果是位公子就不必因为身体不好而和另外一位御主去打招呼;西园,西园的御主……
猛然,丫头停顿下了疾走的脚步。
刚刚掀开被子的时候,她确实看到那衣袍下面的手臂——是机械的义肢。
丫头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跳个不停。
如果是那个人,如果是他的话,……
丫头开始小跑起来。因为时辰渐晚,她想刚刚御主是走着回来的。照推算那西园应该是不远的。她要赶紧赶紧去办这件事,办完了她还要回去伺候。
丫头兴奋地飞奔起来。
如她所料,奔跑了一个多小时后某一个庭院壮阔的外廓已经延展在她眼前。青茹小小的山地竹林被抛在她身后。大大地喘了口气,丫头看了看脚下唯一的一条道路,由衷地笑了出来。接着往前几步,丫头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路的终点,她确信眼前这个院子应该就是西园了。
一个慢悠悠走在石子甬道上的素衣宫人颇为奇怪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跑得汗水淋漓的陌生宫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这时候正传晚膳呢,赶紧回自己殿上去。”
丫头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我要见御主长河,我,我们主子生病了。”
小竹子听了不禁一愣。
生病了?
前几天,生病传了太医地只有雨夜一个了。不是说好了吗?小竹子有点皱眉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宫女,问道,“你们主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丫头急忙道,“我,我是新调到青茹去的。”
听到是青茹的人,小竹子心里立马慌了起来。
没道理让个陌生丫头来传话吧?难道病得不行了?青茹那边的几个老宫人都不敢走开才差了个小丫头来报信。
小竹子拖起丫头就去了西园正殿。
皇帝不在。
卫慧君陪了皇帝一起出行。
弘文君在前廷理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后宫了。
静王因为新来的贵人出了点事去了东园。
这整个西园剩下御主九色一个。
小竹子开始混乱。
他拉着丫头一路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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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闯进来的时候,惠孝帝正在和慈安帝兄弟把酒地用着晚膳。
一副拼死模样的侍女几乎是从外殿合身滚进来的。
安溪正打算上前一步把她拎走,发现那个灰头土脸的侍女是他认识的。御主雨夜的身边只有这一个侍女是经常被派来给惠孝帝传个话什么的。偶尔她还带来一点御主准备给惠孝帝的点心。
安溪地心里咯噔猛跳了一下。尚风嬷嬷在宫里是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宫人了,没见过她这么气急败坏的,连闯宫的事都干出来了。
“陛下,我有话要问你。”尚风说了这么一句话,眼泪都流了下来。安溪不知所措地望望惠孝帝,后面没拉住人跟进来的内侍也都大气都不敢喘地等着惠孝帝发落。
惠孝帝放下酒杯,眼里颇多疑问。“尚风嬷嬷不是在青茹伺候着?怎么有话要问起我来了。”
因为是伺候自己亲爸爸的人,惠孝帝对尚风几个宫人都不会自称尊讳。
安溪自然更不好去责难君上的人。他挥退那几个欲言又止的宫人后默默退到惠孝帝身后。
尚风显然也是情急了,急忙跪下谢罪道,“老奴放肆了。实在是心里憋屈得很,不是诚心想让陛下难堪的。”
“到底怎么了?”慈安帝见她这么说了,也打圆场道。
惠孝帝脸色稍霁,温言道,“你们一直照顾亲爸爸,我心里清楚。倒是有什么委屈非得让你到我这里来告状了?”
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