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5 似这般错误,无情可诉
倾风楼,墨文阁。
上官无天此刻正立於一张红木雕花几案旁。
阁内全部窗门虽然已经紧闭,却仍盖不住楼中的喧哗声。倾风楼楼人众多,每日都热闹非凡,大家彼此照应彼此关爱,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皆无人问津,只将自己手头上的事做好就罢。
男人一天忙碌下来便与弟兄哥们喝酒划拳,女人一天劳累下来则带上孩子与其他人闲话家常,好不温馨。
倾风楼楼主风析喜闹,而且从不约束楼中人的性情,於是大家也都无所顾忌,所以相比弋搂主的“yin风阁”,“墨文阁”的隔音要差上许多,这也是风析故意为之。
上官无天抬头看著坐在几案前的弋楼主。
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摇晃晃,一缕长发从他额前散落垂在眼前,微微轻荡。他仔细瞧了眼弋楼主,发现他神情淡漠,面无表情,只是两道狭长的眉目轻轻拧起簇在眉心,不经意间,就透露出了一丝焦躁。
上官无天心下了然,因为弋楼主喜静,对热闹反感异常。
想到这里,上官无天有些不解,因为他想到了此时住在“yin风阁”的那位少年。
两个时辰前,风楼主与他在情江守候等待小满时,曾不止一次问起楼中情况,尤其是那位与纹染少爷长得极相似的少年,言语之中大有担忧,让当时的他略略错愕。
而眼下的弋楼主,也宁愿跑来风楼主的住处,都没有让那位少年离开“yin风阁”的意思。
似乎两位楼主都对他关护有加啊……
“无天……”弋倾文将笔轻轻一搁,微抬了眼看了眼地灵堂堂主,“你说,风析烧了情江的客栈?”
“是的,楼主……”上官无天忙收起了心思,低头应道。
“呵呵……”一串低低地笑忽然回荡在了房间,弋倾文似乎对风析能做出这样的事而感到很意外,“我从不知道,风析居然会去烧了人家的客栈。不过也好……”
他转念一想,放缓了声音,“他一生都无趣至极,偶尔让人这麽意外一次,到让我觉得他有了些脾性。”
弋倾文心情很好,想必当时一定有什麽事让风析真的动怒了。
风析啊风析……他盯著隐隐跳动的那簇火苗,火光映在眼底,让他觉得很温情。
欠你的,我什麽时候……才能还清呢?
为什麽无论我做什麽,你都不会生气呢?
风楼主脾性如何,上官无天自不会答话,他只是毕恭毕敬地道:“弋楼主,那客栈的掌柜与小二,包括厨子杂役属下都一并带了回来,风楼主交待了,由弋楼主全权处理。”
“哈哈!”听到这里,弋倾文忽然大笑起来。
“风析他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刚还想夸他难得狠厉,结果立刻把人都给我带了回来。”他似乎觉得非常可笑,竟是边笑边说道,“全权处理麽?风析啊风析……你於心不忍才将他们带回来,不就是要我安置他们……哼,其实换作我,全杀了才好,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靠得住的……”
他一阵自言自语,却让上官无天不知该如何处置。
那到底是安置他们呢,还是杀了他们?
径自笑了会儿,弋倾文揉了揉眉间,似乎很疲累,“嗯,带他们下去吧,厨子就找厨房,杂役就找楼里管事的,掌柜就交给账房,小二就叫他给你们堂里跑腿……不准他们离开倾风楼一步,知道了吗?”
“是!”
“若敢擅出倾风楼半步者,格杀勿论。”
“是。”
弋倾文重又提起了笔,蘸了墨细细的在宣纸上写了一笔,又道:“他们现在在什麽地方?”
“风楼主此刻与小满、清明、寒露还有一名少年一位官兵正前往少林寺。”上官无天如实答道。
“一名少年和一位官兵?”弋倾文有点不可思议。
怎麽这次风析尽做些出乎人意料的事?
“是的,那少年和官兵似乎对寒露有救命之恩。而且寒露被穿琵琶骨,风楼主想必是想寻个清净之地为寒露疗伤。”
“你说寒露被穿了琵琶骨?”弋倾文笔一停,横眼冷扫,顿时怒气骤增,“谁干的?!”
“回楼主,那些人已被小满格杀。”
想起一个多时辰前的血rou横飞,饶是上官无天身为地灵堂堂主,都不由地一阵恶心,更不要提那些当场吐到晕了过去的手下了。
“哦?”弋倾文饶有兴趣的瞥了上官无天一眼,“小满麽?那倒是不错。他杀人向来干净,不留余地,而且那杀人的方式也挺独特,我一直很欣赏。这种拦腰一斩,即便对手再厉害,也是死得彻底了。”
在倾风二十四名杀手里头,弋倾文一直对小满很有兴趣。几年前出楼本想把他带在身边,结果遭到风析强烈反对,而反对的理由竟是,小满跟著他定会变成个魔头。
委实叫当时的他不爽了一些。
“……“上官无天沈默。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