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万道金光笼罩着古老肃穆的阳关,风吹着淡淡的浮尘,城楼上旌旗招展。
探子的快马直奔入关。“报——”
一大早,涂诚意就得到前方快报:突勒大军后撤二十里!
涂诚意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沉思。他越来越摸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了,先是派一名不成器的新任将领(昨日从俘虏口中得知,这是四王子齐敏举荐的新将,名不见经传)来挑衅,大败后又立刻撤军,难道突勒费了那么大Jing神,动用那么大国力,就是为了节节败退?
——要知道士气可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头阵败了,士气便削了一半,往后再作战就不利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乌毕此人,虽然自负,但绝不至于没有用兵头脑。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魏丹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帅,我们只要小心应对,不怕他耍花招。”
“说的是。”涂诚意颔首,“你昨夜值守,可有发现不同寻常的事?”
魏丹摇摇头:“一切平静。大帅为何突然问起?”
涂诚意微一迟疑。内jian的事目前还没有其他人知晓,就连魏丹周亮他也没透露。这两人在军中多年,按理说不可能是内jian,可是紧要关头,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哦,不过是提醒诸位加强戒备。”
“大帅放心!”
“敌退则我进,末将想,不如率军驻扎前方,其余人留守关内,进可攻,退可守。大帅以为如何?”池晓雷提议。
“这主意不错!”周亮赞同,“现在援兵到来,又胜了头阵,正该趁热打铁!”
涂诚意点头:“我正有此意。传令,十万大军向前,在关外十里处驻扎!魏将军带剩余两万人留驻阳关!”
荒野残株,戈壁连绵,秋天的西疆,显得广阔而寂寥。十万宁军安营起帐,与西方的突勒大军成对峙之势。
阿吉也随军到了营地。
依照老元帅的想法,兵分两处,即便有内jian也可使其顾应不暇,在城关和营地两者只能择一,既振奋了士气又给内jian出了个难题,一举两得。
阿吉在营地里,新鲜感过后就是百无聊赖。尤其是李乐领了军法之后,每天跟进跟出地守着他,七品校尉活像个老妈子,就生怕他一眨眼闯出大祸来。
“好兄弟,别跟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阿吉笑着央求。
“你是没事,别人保不定有没有事。我屁股上可是挨了棍子的,再看不好你,挨的就不是棍子了!”李乐板着一张娃娃脸就是不肯通融。
“我知道错了,害得你受了苦,心里也难受,可再也不敢鲁莽了。我只在附近一个人走走,你就放心吧!”阿吉实在有种讨人喜欢的魅力,他的笑容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李乐正在迟疑,恰好池晓雷来看他伤势复原情况,阿吉一看池晓雷,眼里立刻有了光芒:“池将军,我都快憋出病了!”
李乐禀道:“将军,他非要一个人出去,军营重地,我可不敢由着他。”
“谁说我要一个人?”阿吉粲然一笑,“池将军来可太好了,就带我一起出去走走吧!”他带着撒娇意味地向池晓雷伸出手。
他身材颇高,完全是个强健的年轻人,做出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却一点不让人反感;只见他笑容明亮,神情也一派天真。
“也好。”池晓雷想着阿吉挨了元帅的骂,几天来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帐里养伤,难免无聊,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李乐,你就去歇着吧,让阿吉同我到外头走走。”
长空万里,黄沙寂寂,晴朗的阳光照在营地上,旌旗飘扬、刀枪林立的军营在荒漠中居然显得安详。
“池将军,你说这么多日了,怎么还不交战啊?”阿吉对两军静悄悄的状态流露出了气躁。
“你很想两军交战吗?”池晓雷笑着摇头,“打起仗来会受伤死人,可不是儿戏。”
“我知道!我就是想为义父报仇!”阿吉瞪大眼睛,“我和义父打猎,遇到凶猛的野兽,也很危险的,我不怕危险!”
池晓雷好笑:“阿吉,打仗跟打猎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打猎是捕杀动物,打仗是人们拼个你死我活,当然不一样。”
“我看也一样嘛。”阿吉不服地说,“畜生也有很凶猛的,它们反抗起来不比人差,打起来也是势均力敌。两军交战,若是一方想吃掉另一方好抢夺地盘,不也跟打猎一样?”
池晓雷听了,俊脸一沉,片刻后冷冷道:“突勒若想把我们大宁当作猎物,就太不自量力了。”
“就是!”阿吉附和,“真想现在就上战场,杀个痛快!”
池晓雷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阿吉,你会武?”
“会。”阿吉大大方方地说,“不过不算好,叫将军笑话。”
“是你义父教的吗?”
“不是。他只教过我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