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
“丽春院”是瑾城第二的青楼,虽说第二,但与排名第一的烟雨楼相比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丽春院的老板在对烟雨楼咬牙切齿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正是辰时,青楼一天中最清冷的时候,ji女,小倌,老鸨,小厮,护院……皆在睡眠中养Jing蓄锐,等待晚上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秦若水和周严予走在白天瑾城最寂静的街道上,一路无言,只有手紧紧的牵在一起。不多久,他们就站在了丽春院巨大的金字招牌下,周严予上前粗鲁的叩响了丽春院的大门。
“谁啊,谁啊!”一道略带沙哑的女高音不耐烦的在门内响起:“催魂啊!”门猛的被拉开,一个鬓发凌乱,眼圈青黑,衣衫不整,却不减妖媚的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怒视着门前的一大一小。她轻轻的扫了眼周严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又看向小小的秦若水,眼中瞬时一道Jing光划过。
……
丽春院虽然是瑾城第二的青楼,无法与烟雨楼相提并论,但有钱进烟雨楼的毕竟是少数,因此,丽春院的生意不可谓不好。也就是说,他们夜晚会很忙很热闹,白天会很累很想睡。任何一个人在劳累一夜后,刚进入睡眠,便被人粗鲁的打断,心情肯定不会很好,丽娘便是如此。但谁叫她是“妈妈”,要照顾自己的“女儿”们呢。郁闷的起床,下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搅老娘睡觉。
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一大一小,丽娘立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向大的,一脸猥琐,两眼无神,无视之。再看向小的,丽娘眼前一亮,虽然一身破旧的衣服,但依然无法掩饰其本身的风华。丽娘一瞬间只想到天生丽质这四个字。
浓淡相宜的眉,形状优美,大大的眼睛黝黑清透,眼尾微微上挑,勾出妩媚的弧度,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蝴蝶的翅膀一般,美丽而脆弱,小小的鼻子挺直而秀丽,樱唇如花瓣般美好,皮肤白皙而细嫩,仿佛吹弹可破。极品啊极品,虽然现在年纪还小,却已可窥见其长大后的倾国倾城。
丽娘两眼放光的看着秦若水,唇角挂上招牌的笑:“两位请进,我们里面详谈。”
秦若水和周严予随老鸨进入丽春院,坐在堂中的椅子上,秦若水向周严予悄悄使了个眼色,周严予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向老鸨,谄媚的说:“妈妈,您看我女儿,怎么样?”
老鸨瞟了秦若水一眼,慢条斯理的伸出一只手:“50两。”
周严予立刻作天崩地裂状:“妈妈,您看我女儿这姿色,要不是因为赌,不,家里,对,家里揭不开锅,我怎么舍得把女儿卖到这里,50两,太少了吧?”
老鸨了然的看了周严予一眼,眼神更加不屑:“60两,不二价。”
周严予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妈妈,以我女儿这姿色至少可以卖到一,两百两,本以为丽春院的妈妈是识货之人,没想到……还是算了。”说着,拉起秦若水:“我们去别家,肯定有人出更好的价。”
“哎,等等……”老鸨拦住周严予,咬了咬牙,说道:“看我和这孩子还挺投缘,挺舍不得的,100两,不用找别家了,别家也不一定比我出更高的价。毕竟她才6,7岁,这还要花钱养大才能接客呢。”
周严予眼神一暗,强压住心中蓦然涌上的压抑,笑着说;“这长大后,您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与老鸨闲侃了几句,拿了银票,周严予不舍的望了秦若水一眼,在秦若水催促的眼神下匆匆离开丽春院,往破庙的方向急奔而去。行色匆匆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在城门口与他擦肩而过的一个小小的歌舞团。
回到破庙,来到佛像后面,周严予惊恐的发现,原本安睡于此的秦卿竟已不见踪影。他焦急的寻遍了破庙方圆十里,却哪里找得到秦卿的踪迹,只在破庙门口,看到了一条浅紫色的绸带,像是扎头发用的,却又好像不是。捡起绸带,贴身放好,周严予向秦若水所在的方向急奔而去。
在离丽春院大门不远时,周严予倏忽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烫金的招牌,他矛盾的皱了皱眉。到底要不要告诉小姐呢?告诉,怕小姐担心,小姐如今处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若再一分心,岂不更加危险。但若不告诉小姐,小少爷若出什么事……
算了,小姐身在青楼身不由己,告诉小姐也只是徒增困扰,还是我自己先找找看吧。
打定主意,周严予离开丽春院,开始艰难的寻找自家小小的少爷……
此时丽春院内,丽娘和秦若水相对而坐。丽娘一边悠闲的喝着上好的茶水,一边偷偷的观察对面的秦若水,而秦若水始终低着头安静的坐着,不哭不闹,不言不语。
是个有趣的孩子,这么想着,丽娘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温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秦若水。”秦若水抬起头看了丽娘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她的手无意识的揉搓着衣角,手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细细的薄茧,这是这几个月来颠沛流离的见证。
丽娘将秦若水的手拉过来,放入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