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阁中响起一个怒吼声,声音浑厚有力,如雷滚滚般从阁中传出:“本城主亲自带夫人上凌乐阁,就是看在你凌乐阁闻名于天下的医术上!这堂堂凌乐阁,难道酒仙不在就无人撑得起这天下第一医馆的名号吗?”
阁内,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墨青色丝绸长袍,玉冠束发,一张脸如同刀刻一般,棱角分明。
此时,他那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露出一股寒光,表情里难掩愤怒与急躁。全身更是散发着威风凛凛的气息,气势之甚。
他怒气冲冲地甩手一掌,掌力冲飞了放置在窗前的一个香炉,顿时香灰四起,炉子摔成碎片。他冷声对面前的张景樊说道:“本城主命你在今日之内无论如何都要把夫人治好,否则就砸了你们凌乐阁的招牌!”
对于孟子君的气势,张景樊有些支架不住,却也无退缩之意。他略显为难地说:“孟城主,夫人脉像紊乱,似是中毒之状。在下需弄清楚夫人所中何毒方可配置解药。”
“你身为酒仙唯一弟子,竟诊治不出夫人身中何毒?废物,真是废物,哼!这凌乐阁看来也是徒有虚名!”
“在下医术浅薄,不及师父万分之一。”张景樊有些被孟子君嘲讽的语气激怒了,语气也硬了起来,回答却是虚心。
这时,高娘推着白洛入厢房内。是白洛在外面听了他们的谈话,让高娘把他推进来的。见屋内气氛僵持着,高娘开口道:“孟城主,请稍安勿躁。”
孟子君认识高娘,他幼时曾在高府见过她。他自小敬重高娘身为女子的才情,所以他略略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但气势仍不减半分。
“酒仙神医何在?”
“夫君三个月前去给北方首领医治顽疾,恐需一段时日方可回来。”高娘微微一笑说道,“城主爱妻之心,我们自然是懂。但若没能弄清城主夫人所中何毒,我们也不敢贸然医治,你说是不是?”
孟子君微微蹙眉。其实他懂的,他上凌乐阁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只是因为夫人昏迷至今未醒,心中实在是焦急万分。
白洛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女子,女子尚且年轻,不过三十左右,她呼吸略急促,皮肤泛红。他让高娘把他推到床边,拿起女子的手,低头给她把脉。然后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下。
嗯?这个味道……
孟子君本来想呵斥靠近夫人的白洛一声,可见他是在给夫人把脉,再见这只是一个小孩子,便压下了心中的急躁,连忙跑了过去。
而张景樊愣了愣,有些吃惊地看着白洛,只听见白洛突然问了句:“夫人是否患有咳喘?”
孟子君惊讶地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小少年,他不过十岁模样却似乎……
“孟城主?”白洛见他看着自己,有叫了声。
“是的,前些年受了严重风寒落下的病根。昨日夜里咳的甚是厉害,我便让下人熬了药给她服下,却不想……”说这话时,他露出了一丝愧疚的表情。
“夫人怕是服了过量的曼陀罗而中毒。”白洛说道。
“什么?曼陀罗?”张景樊与孟子君几乎异口同声。
张景樊惊讶的是,曼陀罗只有南晟国有,酆文国国内至今少有发现。而孟子君,他是想起了前几日自家妹夫说从南晟国带回的药材,当时妹夫也说了是曼陀罗,说是有止咳之效,他便在昨日夜里亲自煎给夫人服下。
“可曼陀罗不是……”孟子君疑惑,却不敢轻易断言,他对于行医问药一窍不通
“曼陀罗是有止咳之效,但服用过量可导致嗜睡,呼吸困难。夫人心力衰竭,显然就是用量过量。”白洛说道。
“那,有药可治?”孟子君急忙问道。
“无碍。”白洛抬起头对张景樊说道,“张大哥,麻烦你了。”
张景樊仍旧有些发愣,他虽是知道曼陀罗的解毒之法,但因从未见过中曼陀罗之毒,所以一时间才没有了分寸。
可这个孩子,他竟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听到白洛的话,张景樊急忙跑出房间去开药方了。而白洛又对高娘说:“高娘,烦你准备几桶冷水。”
高娘立刻让人准备了冷水,随即秦鸣与一个白衣女子拿来了屏风,并遮住了城主夫人所在的床榻。
房间里的几个人退到了门口,一副不知道白洛要做什么的样子,通通看向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小少年。
“高娘,麻烦褪去夫人的衣裳,把她放在浴桶之中。”
“那接下来?”
“用冷水给夫人淋浴,待夫人身上红chao退去即可。”
只闻屏风内的水声,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过好一会儿,高娘问道:“洛儿,红chao已退去。”声音略中带兴奋。
“嗯,快给夫人穿上衣服。秦哥哥,去拿个火炉进来。”
“额,好。”秦鸣愣了下,转身就跑去拿火炉了。
高娘给城主夫人穿上衣服后,孟子君命人把屋内的水清理干净了,他急忙跑到床边,看着自家夫人原本因为中毒而chao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