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火辣辣的巴掌。
我侧过头,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丝,依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你管辖的人犯了错,该承担什么罪责?”叔平静地看着我,用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鞭刑。”我敛瞳,沉默。
“很好。”他点头,取下墙上的皮鞭。
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卷成一团塞到嘴里。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日办公时的衬衫。
接着是起伏的抽打声,二十鞭结束,衬衫依旧完好如初,只是握拳的手渗出了血,指甲掐进了皮rou。
有一种鞭可以打得人皮开rou绽鞭痕交错,却是皮外伤,十天半月就可复原。还有一种可以分筋错骨在外却丝毫看不出伤痕。只有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钻心之痛时刻提醒你。
“记住,没有下次。”叔说完便转身离开,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
我拿出嘴里的领带扔到一旁,站起身,背上的伤让我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果然还是安逸太久了,这种伤现在竟然还会影响了自己。
离天亮还有两个钟头,应该还可以处理三个企划案。从抽屉里掏出备好的药丸扔进嘴里,再到浴室冲了冲水果然不适的感觉消散了不少。走到书桌旁拧开台灯,突来的光亮让我眯起眼。还是在黑暗里比较舒服。就像叔说过的,习惯了黑暗的眼就不再适合光明了。
叔是把我养大的人。
我今年算起来是二十二岁,叔养了我十七年。五岁以前我住在孤儿院里。那个时候叔领养了许多孤儿。可他从来都只让我们叫他叔而不是父亲。他教导我们许多东西,八岁前我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他。九岁以后和我一起被领养的人只剩下风、云、霜、电。毫无疑问他们是最优秀的,其他的人却是再也没见过了。
剩下的我们依然一起学习,学习更多的东西。叔常常告诉我们他只选择最优秀的人,而我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毒,到了后来连这个身体自己都开始渐渐有了免疫毒性的能力。
十一岁的时候叔给了我们第一道考试题目,一把匕首,叔只要唯一活着的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当温热的血ye自我的下腹缓缓流出时我第一次发现我想活着,因为死亡太孤单。因此我用尽一切方法,尝试所有叔和老师教授的东西,直到风和电在我的身前倒下。然后我看见了云睁着惊恐的眼,而霜是满脸的泪水。地上一滩一滩鲜红的血,我的匕首泛着夺目的光辉。云和霜站在我的身边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即使我再疯狂也没有伤害他们。因为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喜欢霜,而云,是我的亲弟弟。
后来,我搬到主宅和叔住到了一起。叔答应我并没有伤害云和霜。接下来的生活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学习,就这样过了四年。十五岁那年,我见到了应塑。
那个时候我似乎才明白了些什么,叔说应塑是我要用性命来保护的人,应塑活着,我才能活着。我当然明白了也认识的相当深刻,他是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人,因为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应塑是非常温和的人,和他相处起来并没有如叔说的那样难过。渐渐的,我终于懂得为什么叔要我从小学习那么多的东西了。应塑的身体非常不好,所以我要帮他处理很多的事物。公事、私事、帮派里的事、还有家里的事,帮他应付随时而至的刺杀、偷袭甚至寻找床伴。能完美的做好每一件事,叔教的知识起了很大的作用。应塑常常笑着说他没有我不行,可我明明是十五岁才认识他的!他之前的日子又是怎样过的呢?
我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一次应塑又生病了,我推迟了会议送他回家。安顿好一切后开车离开,半路却想起他还没吃东西,买了福寿楼的汤包回去,正听到他和叔通电话。
“少爷,您还好吧?”是叔的声音。
“没事,只是小感冒。”
“影在你身边吗?”影?原来他们是这样称呼我?
“他送我回来后就走了。”我放下准备敲门的手。
“他怎么没有留在您身边照顾您?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不用了,我这里很安全。与其让他留在这里,不如让他回公司。那里可是动辄几亿的生意。你把他训练的很好,至少比上一个会赚钱。”
“是,少爷。”
“呵呵,希望他能活得长一点。那么我的生活就不会无趣了。至少他能带来多一点乐趣!”
“放心吧,少爷,他是我一手训练的,很忠心。为了您可以牺牲一切,况且我手上还有两张王牌。”
“恩。我知道了,不过他那千年不变的表情真让人讨厌,好想看看什么时候那张脸出现破碎的表情呢?哎……我累了,想睡一会。”
“是,那不打扰少爷了。”
我绝不是故意想要偷听,只是习惯使然,作为一个人,有些东西是怎么也无法泯灭的,比如探究之心,更何况还在自己完全可以把握的状况下,叔,毕竟是老了。
我提着汤包回到了车上,连我自己都惊讶,听了这番话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