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进窗户,洒在了床上的一团被子上。
“嗯。”单青闷哼了一声,舒展开身子。起身四顾,恍然中认不出自己在哪里,几秒后才看清了自己正睡在自家的卧室中。
单青自顾自摇摇头,昨晚他睡得很不安稳,好长时间才迷迷糊糊地入睡,脑子里一直很混乱,他不敢承认是江甲岚的离开让他如此心神不宁。
他想起自己昨天赶走了江甲岚后滋生出的不舍,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
打起Jing神,穿衣洗漱出了门。
因为瑾瑜堂的后院离单青自家屋舍不过一盏茶的脚程,他很快就走到了瑾瑜堂,
堂内仍是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单青看见徐冰徐炎姐妹正在对账,想到昨天的生意应该很不错,可他没有兴致去管,又不停地想起和江甲岚的对话,心里越发的混乱,没待一会儿,就捡着人少的路溜了出去。
本来想去吃早饭,可是又没有心去胡金鹂那里解释,为什么昨天明明说了不来吃的,今天又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离开暗市,跑到江火城的醉仙楼上小酌,结果一坐就是一整天。
等回过神时,天色已经晚了,他琢磨着店里应该开张了,给了银子就往回赶。暗市街口熙熙攘攘有了不少人,是才开张的样子。单青终于放慢了脚步,还没走到瑾瑜堂,就被一个身影拉住,定睛一看,是一位驿差。
“单少,您有一份信。”
“信?”单青没反应过来,转念猜到一定是佟泊凡寄来的,“多谢了。”
送走了驿差,他拆开信封,里面果然是及其熟悉的笔迹,泊凡哥已经很久没有寄信来了。他细细读来,念出声:
“单青弟,别后数年,很是想念。听说江火来了一块好木料,我希望能把这一单做下来。所以我们一家准备到江火住一段时间,大约是你收到信的几日后,到时候可要劳烦你了。还有,你嫂子生了个胖小子,现在已经三岁有余,嚷着要见见你这个当叔叔的。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佟泊凡。”
单青看着信,心中的不安全都消失殆尽。泊凡哥要来了,听说他的木料生意做得很不错,看来他在经商这一方面还是有很好的天赋的。这些年来一直是写信联系,上次见到他还是好多年前的事,真没想到他现在都有了家室,等他们来江火,就能看见自己的干侄子了。想着自己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侄子,单青脸上扬起了笑容,快步走进了瑾瑜堂。
瑾瑜堂内,徐冰徐炎看见了单青走进来,向其他的荷官打了声招呼,脱身赶到单青面前,问道:“单少,怎么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啊?”
单青尴尬地摇摇头:“没什么事儿,就出去转了一会儿。”
徐炎刚要张口问单少赶走江甲岚的事,却被徐冰使眼色,硬是憋了回去。
单青上了最里面的雅间,徐冰照例上了一杯茶。单青心情刚刚有所好转,既提起佟泊凡的事:“泊凡哥写信说,他要来江火了。”
“真的?就是你爹他挚友家的儿子,佟泊凡?”徐炎问道。
“不错,就是他。”
“啊!很早就听你念叨的泊凡哥,现在终于可以看见真人了!”徐炎激动地说。
“嗯,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样子。”单青笑笑,“他虽然比我大六岁,但是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单青不自觉地打开了话匣子,“小时候,我爹和他爹要出去打仗,在家里就是他照顾我。等老爹回来了,他就领我去军帐里转,有一次被发现了,差点打断了我俩的腿。”
徐冰问:“那他现在是做什么的?也是个赌坊老板?”
单青笑了一声,“依他那个实力和才华,怎么会做这样没有挑战的职业,他现在做木材生意,是长瑶王国最大的木料商,日进斗金。”
“在变故以后,”单青重读了“变故”二字:“是他替我爹指了条出路,才让老爹来到暗市,做起了现在的瑾瑜堂。”
徐炎问道;“也就是说,现在这身份是他给你的?”
“聪明丫头。”单青夸了一句。“他完全继承了他爹的智慧,当时就早早为我们想好了退路,而且现在能在木料行业经营的风生水起。没有他就没有我,我现在的安逸生活多亏了他。”
“哦?”徐炎反问了一句,“那你喜欢现在的身份吗?”
徐冰瞪了一眼徐炎叹了口气,没想到徐炎还是不顾自己的阻拦,说了出来,。
单青显然没料到徐炎会这么问,沉默了一会儿说:“喜欢。”
“那你也同样怀念原来的生活,不是吗?”
“哈哈,小徐炎,你怎么会说起这个。”单青心里一跳,惨笑着对徐炎说。
“你不该赶走江甲岚。”徐炎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曾经也有令人羡慕的身份,现在却因为他的身份与我们不同就排斥他,当时他谈到你的身份,你就像个刺猬,竖起刺躲避着他。不要说他瞧不起我们,他也许根本不是那么想的,你却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是你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