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玄雷子穿着款式宽松的道袍,盘腿坐在榻上,一派仙风道骨之姿。
他身前放着一台笔记本,捋着下巴处的山羊美须,时而蹙眉怒视,时而拍膝狂喜。
“铛铛铛铛铛铛!”
喜庆的音乐,掩盖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来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身得体的西装显出他不凡的气度。
“叫地主!”
“抢地主!”
“不抢……”
来人对这诡异的画面十分习以为常,淡定地喊了声:“师尊。”
玄雷子略带不耐地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别烦自己。
“师尊,布丁放桌上了,请师尊慢用。”
听到布丁二字,玄雷子眼一亮,手一抖,本子里传来响亮的轰炸声。
“王炸!”
“卧槽!”玄雷子当即很没形象地一跃而起,抱着屏幕恨不得将失手打出的两张黑彩配从里头抠出来。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的手穿过屏幕,扯出了一块铁皮和几条天线,欢乐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
中年男子面不改色地接过被开膛破肚的本子。
“师尊,我去再去给您换台来。”
“罢了。”玄雷子接过布丁,捋着胡子,顷刻间换上一脸遗世独立的惆怅,仿佛刚才炸毛的形象只是错觉。
“本座有感,天劫近日将至,该着手准备了,只可惜……本门约莫是要断在本座手里。”
嘴上淡淡地说着可惜,玄雷子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已在人间逗留了数百年,为的就是能将乾坤神剑一派传承下去,哪知天道弄人,徒弟太过心浮气躁,引天雷渡劫失败,魂归地府;徒孙心念不纯,坠入魔道;硕果仅存的曾徒孙偏生是个经商奇才,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参悟道法,至今还未筑基入门!这叫他上去如何面对先人……
他已经预见被一群老头举着剑满世界追杀的场景。
玄雷子:“哎……”
中年男子神色微动。
“是弟子无能。”
玄雷子摇摇头,连平日里最爱的红酒布丁都没了胃口。
“也罢,你既与此道无缘,也无需强求,本座自会保你一生平安。”
闻言,中年男子嘴角露出冷笑。
“师尊,弟子几十年如一日鞍前马后地伺候您,仅值这‘一生平安’四字?”
玄雷子兀自沉浸在感伤中,没听出话中的别音。
“那你想要什么?”
他开始盘算自己除了渡劫器具外的其他资产。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开始解扣子。
一粒……
两粒……
直到整件西装敞开,露出腰间一排暗色的符文。
“你的神体!”
话音刚落,黑雾瞬间从四周蔓延进房内,中年男子一手拿招魂铃,一手捧着个巴掌大的碗状物对准玄雷子。
玄雷子大惊。
除了惊讶于平日里温和乖顺的曾徒孙竟然堕入魔道还想害自己外,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的魂魄竟然开始剥离身体!
他甩出几道剑气,同时在周边设下结界。
大动作打翻了那盘色泽可人的红酒布丁,瞬间将他的结界融了个小口子。
玄雷子顿时了然,不禁怫然大怒。
“孽障!竟干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继续手里的动作,门口却传来一阵笑声。
“师祖,多年不见,您骂人的词汇还是如此乏善可陈。”
看到多出来的那道身影,玄雷子瞪红了眼。手里不断修补结界,冷笑道:“难道你更喜欢被称为‘孽畜’?”
“哈哈哈哈哈……”
血无涯毫不在意地大笑,手抚摸着左脸颊上坑坑洼洼的印记,这是当年他叛出师门时,玄雷子杰作,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而现在,伤口上的剑气正隐隐退去……
“师祖,撑不住便放弃罢,留着魂魄还能到阎王殿走一圈,再这么耗下去,只怕要形魂俱灭了。到时候可是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呢。”
玄雷子咬着牙,感觉身体越发不听自己使唤,他甚至能看到身体边缘模糊的虚影。
中年男子额头布满了虚汗,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玄雷子明白,这么耗下去只能耗死一个,到时候自己只能任由血无涯宰割,这是他宁死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他咬破自己的手腕,结界瞬间被血色染红,中年男子腿一软,跪在地上,却还是死死握住手中的东西。
“师祖,这是何……”
血无涯冷眼看着挣扎中的玄雷子,但那人下一个动作却让他差点跳起来。
“你疯了!”
玄雷子笑了,掩藏在Jing心打理的美须下不甚明显,双眼却亮的出神。
原本的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