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不起眼的黑鸟直飞天际,站在窗边的人儿才慢慢回身走到桌边坐下。
自从主子给自己下令陷害丽妃后,就再也没有给过指示。也就是说,自己需要钉死丽妃。
她并不担心这计谋不够Jing细,秦铭远的敌人只需要一个借口,自己既然给了这般大逆不道的罪名,他们就会自己寻事。尤其是皇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拔除连晟清根基的好时机不是么?退一步讲,丽妃一死,秦太师、连晟清和连钰天之间的间隙会增大,这对主子而言亦是好事。
女人Jing致的脸浮现出冷意,她啊,隐忍不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此刻。
。。。。。。
自今日闹了一场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已有些困倦的女人趴在桌上打着盹。
突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女人迷迷茫茫地睁开眼,以为是往常一般送膳的,头也不回地嚷,“本宫吃不下。”
没有回应,直觉有人进入,丽妃心下一惊,下意识看去,就见一袭白衣带着冷风突兀闯入。那人一脸淡漠,仿佛与身后的白雪融为一体。
“王爷?”丽妃看着那人回身合上门,下意识站起,戒备地后退几步。
席远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看着她,“坐下。”
没有顺从,丽妃仍怀着戒备,“王爷,这是后宫。”
“不想报仇?”
席远的话令她一愣,随即想明白对方的阵线,恨恨道,“自然,我不会放过陷害我的人。”
“不是你,初雪。”
丽妃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要从对方风轻云淡的脸上寻找出什么,最后在对方似是洞察人心的眼神中自嘲一笑,真的乖乖到他面前坐下。
她放弃掩饰,不去想,这人为何笃定自己的恨为的是贴身丫鬟;也不去想,他从何处得知自己的恨。她只知道,要报仇,要靠这人。这是女人的直觉,也是这人给人的感觉——世事万物都不在其眼中。
比起锋芒毕露,人们更怕隐而不发的那类人,因为背后扎刀的感觉不好受。但实际上,人前方的要害也不少。
秦铭远的女儿并不像父亲眼里那般无知,这是席远第一眼就判断的结论。她的盛气凌人只会让人对其稍显稚嫩的心机嗤笑,一味争风吃醋、逞凶斗狠,这让包括主谋在内的人都轻视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单靠父亲,秦如霜早已不知悄无声息死了几回。但若是淑妃那般几近完美,只会让人心惊。这就是秦如霜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原因。
总之,后宫没有省油的灯。
见她合作,席远开门见山,“怎么回事?”
“汤是初雪熬的,败露之后初雪也亲口承认,而且服毒自杀。”秦如霜不见方才的声嘶竭力,一派平静得仿佛诉说他人之事。“但,我不信。”
“药物,可控人心智。”席远淡淡道,“她神情可有异?”
秦如霜闭上眼,几乎是不忍想起当日之事的神情,好半晌才道,“状似疯癫。”
目送对方消失在大门之后,秦如霜才松开手,白皙的手心上是点点血渍,格外显眼。
她无法忘记,陪伴自己多年、亲密如姐妹的人躺在地上,红得发黑的血不断从喉咙间涌出。扶着她的自己,没有被背叛的伤心而是慌乱,“不要。。。。。。”自己这么试图挽留。她挣扎着抓着自己的袖子,满是血的口艰难地一张一合。。。。。。最终手重重地落在地上。
只有自己才听懂了她几近于无的声音,她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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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怪朕?”
席远微微摇头,“臣弟明白。”
先前的连晟清不至于亲身涉险,再者自己出门的目的没有告知任何人,所以就算他们想阻止自己也为时已晚——背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再要折返只会让人生疑,坏了这番计划。。。。。。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身上的伤,好了?”
“嗯。”席远短暂地回答,又似想起什么,“皇兄体内的毒?”
“拔除干净了。”
接下来半晌两人相对无言。
连钰天的目光移至一旁静静跳跃的烛火处,散去威势的语气显得柔和至极,“虽是生疏,朕还是想道谢。”
席远了然他所指何事,“你恨她?”
“十岁之前,朕恨。”连钰天移回眼睛,让对方清晰地看见自己眼里的情绪。“如今,已无关紧要。”
连钰天的眸子里是沉寂,那是经历过良久锻造后才能有的平静。常人该有其他更为激烈的情绪,已统统丧失在往昔,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令人揣测不出情绪的合格君王。血缘、背叛、伤害,也不能让他动容一分。
“抱歉。”席远疏拙于安慰,也无法理解连钰天的情感为何,只能开口说这么一句。不管如何恨,席青阳到底给了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