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莲在交给赫连雪后,也算暂且对两人的交易划下句号。
虽然出面的是席远,但寻出林禅子画作又掩护两人逃离,赫连雪也算劳苦功高。他们本就打算拼不过硬抢,所以早早在庄内安插了一系列暗桩。再者,听闻又有白衣仙人救活重症不治者,席远见离郴州不远,倒也不担忧自家后院。
见他给的自然,赫连雪临别时复杂地看了他几眼,化装一番,悄悄离开东临前往紫穆。
之后并非风平浪静,赫连雪一走,席远便听闻江湖上已经盛传起偷盗者的画像。整个江湖本就是一锅煎熬着的热油,如今像一滴水搅进,一下来喧哗起来。一时间疑惑不定者有之、蠢蠢欲动者有之,总之暴风雨即将席卷整个江湖。
‘陷阱’,席远下定义。自己将赤焰莲夺到手,果然也在对方布局中。‘连晟清’这颗棋子若不能利用,便要毁了么?对方确实给自己留了个难题:要么承认身份以朝廷庇佑自己,为江湖人对朝廷不满埋下隐患;要么被一群利欲熏心的江湖人追杀。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席远想着。看来在影卫联系上连晟愈前,自己还得想法子破局。
“来福。”
。。。。。。
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庄园内,冰冷的声音硬生生将秋日带出彻骨寒冻。
一位英挺不凡的黑衣男子手里正抓着一幅画卷,画中的人他只见过一次,但,刻骨铭心。此时他正冷冷地问着底下跪着的中年男子,“尘原,抓他?”
中年男子一下子受不住气场似的,额头触着地,身子微微寒颤,战战兢兢地答道,“是,在宫主昏迷时,二宫主擅自下令要小的抓住此人带回宫。。。。。。因为曲雩的缘故。前些。。。。。。前些日子,与画中人动手了。”
“嘭”一声,画卷化为碎片四射,割断了中年男子身后跪着的一干手下喉咙。秦晓冰冷如鬼神的眼神让中年人胆颤心裂,正以为即将命陨之际,孰料寒冷的语句也能让人如浴春风,“一次,饶。下次,杀。”
中年男子忙磕头谢恩。只是主子下一句差点让他又软倒在地。
“尘原,死。”
中年男子抬头只捕捉见主子的背影,绝决、残酷。原来,竟连最后一位兄弟、唯一一位同母兄弟,主子也可以下手!他竟觉得强烈的欢喜。。。。。。老宫主,瞧见没有,九犬一獒,真正的九犬一獒啊!这样的宫主,没有无聊的感情牵扯,才是完美的杀神!如癫如狂的神色竟让他平凡的脸扭曲至极,显出几分恐怖来。。。。。。
尘原没有料到,自己一向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如今竟然沦落到遭“毒窟”之刑的地步。碧水宫除了极寒的内力,另一项为人忌讳的就是用毒,所以放在里面的自然不可能是寻常蛇虫。
尘原曾发配不少人进里面受罪,又心血来chao地拉出过半死不活的人来看,自然知晓该是怎样一番惨烈。
他的花容月貌将毁于一旦,他将由人人追捧的美人变成一个招人唾弃、嘲笑的恶心丑八怪!不,不仅如此,他将被疼痛日夜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他是大哥最宠爱的弟弟,是唯一的同胞兄弟,大哥不会这样对他。。。。。。大哥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他运功排毒时点了幻香,自己做的很隐秘。。。。。。对,对的,一定是大哥觉得自己太迷恋曲雩,所以生气了,吓唬自己的。。。。。。
尘原拼命地找借口来缓解内心的恐惧感,自以为想通了后,拼命地拍打着铁门,“来人啊,来人啊!大哥,我错了,我不喜欢曲雩了,我不会再妄动宫里的势力,你放我出去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呐喊声回荡在长长的甬道里,颇为凄厉的模样。
萧禁在外听见,摇摇头,这尘原除了心肠歹毒点,脑子里装的只是稻草。若不是仗着宫主的保护,只怕早死在夺位之争中。当初因为他,宫主吃了其他兄弟多少苦头,他不仅不感激,还想弑兄夺位。自己怎么能容许老宫主的基业毁在他手里?所以将幻香“前尘”换成极为相似的“忘尘”。尘原的本意想让宫主忆起幼时悲痛,运功走火入魔,孰料却让宫主完全忘了他这个亲人。。。。。。真是天意啊!
萧禁脸上浮现冷酷残忍的笑容,只见他掏出一个彩色小哨子放在唇边,然后满意地听见洞里隐隐传来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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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惨。。。。。。”流青进洞便瞧见一番惨烈的景象,忍不住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救这么一个废人出去,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声音不大,却正好让地上趴着的人听见,只见原本虚弱的人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难听,“救我,只要你救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把尘缅千刀万剐!让他死啊!”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凄厉如鬼魅。
“原来如此。。。。。。”流青瞧着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可怖的人,点点头,“是要你的恨意啊。”说着掏出一个瓷瓶倒在前方阻隔的铁栅栏上,只听见“嘶”的一声,几根粗大的铁管竞相融化,泛着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