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木然望着身边扯着我的裤脚围着我直嚷的三个小孩以及低头站在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妇女,咽了一口口水,喊了一句地道腔圆的东北话:“大妈,演戏了哈?”
妇女抬头瞅了我一眼,不语。
我把一个已经爬到我胸膛的小孩扯下来放在地上,蹲下来与他对持。我尽量保持面部的抽搐,好让我在他心中看起来能严肃一点。至少,他要为他刚才爬上我胸膛的这种高危险行为感到颤抖。
我张嘴准备质问他为什么要爬到我身上,岂料开口才说了个你字,喉结一动,一个洪亮的饱嗝脱口而出,嘴里还飘着中午吃过的武冈卤猪的卤臭气。坐在地上的那个孩子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开缺了门牙的嘴,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拍打自己的肚子,啪啪几声很是响亮,眼角甚至还淌出了泪水,笑得呲牙咧嘴,看得我很是揪心。
你说,笑就笑吧,刚刚那番动作把我的里子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很是出丑我承认,可笑归笑你打什么肚子,那一下下拍得多响,就差再把手里拽把刀子捅肚皮了,他的那肚子可多憋屈啊。
我还没替那小孩惋惜完,身旁的俩小孩也跟着哄堂大笑。这俩小孩倒是挺正常的,可还没等那俩小孩笑完,旁边的那位妇女便大喝一声:“笑什么?不识体面!”
三小孩闻言立刻闭嘴不敢笑了,我顿时豁然开朗,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不禁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又开始替那三小孩感到惋惜。
我转身朝那妇女呲牙一笑,“美女,演啥戏呢?”
妇女抬眼瞟我,不语。
我又笑问:“导演不准您说话啊?”
不语。
“瞧着设备布景倒是挺逼真的,演费很高吧?”
依旧不语。
我无奈的翻了两个白眼,这是打哪来的演电视的?真没礼貌。
“大姐,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之前明明还躺在自家床上梦财神,咋一睁眼就站在这里演电视了?
妇女抬头满是疑惑地瞥了我一眼,终于大开金口:“少爷的宅邸在这少爷自然在这里。”
我呆愣,问道:“我叫什么?”
“少爷姓袁,单名一个奕字。”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名字比老子的名字优雅多了,相对而言,老子的名字可就宏伟多了。我姓钟,名山东。袁奕袁奕,我纳闷了,为什么不是亿元亿元?在把老子的姓给带上,中亿元啊中亿元……
我大笑,一脸痞气的看着那妇女,“美女,别演了,我可要走了,我媳妇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饭呢。”
妇女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少爷您至今未娶一妻一妾。”
“大姐,我都说了不演了。”我笑得很是慈祥。搞啥啊,回去晚了又要遭罪了。想起王小菁那死婆娘掐我脖子踹我屁股的凶狠模样,我忍不住又为我的人生感到痛心疾首,那日子叫一个惨,惨无人道的惨。
“少爷,您前晚受了风寒头脑尚未清醒,还是回房歇息罢。”清香袭来,将这温软如玉般好听的声音送入耳中。
我诧异回头,瞧见一袭如雪般绚亮的银白长袍,比飘柔里打广告的美女还要笔直的秀发,一绺青丝留在胸前,其余留后。头戴玉冠,温婉儒雅。走进,看见他如山峦般高耸的眉,褐色的瞳孔眼波微漾,微微弯起,说俗气点,就好像那天上的半玄月。坚挺的鼻翼,薄唇是好看的淡粉色,犹如那三月里盛开妖冶的桃花,灼灼其华。
美!
真他妈的美!
我学着电视里古人那样装模作样地向他拱手一揖,笑得那叫一个天地灿烂:“敢问兄台何许人氏?”
男子笑不露齿:“少爷果真病得不轻,快快去歇息罢。”
我正欲说话,那三小孩就撒开脚丫子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朝那男子奔去,那个曾爬到我胸膛上的危险分子此刻也重复着之前的危险动作,一边爬一边叫着:“戚哥哥,戚哥哥,袁哥哥凶我……”
我脸顿时黑了一半,我什么时候凶他了?这孩子,倒打一耙的事还能说得这么顺溜,长大了真是有出息,国家就缺这种会见风使舵的好栋梁。
男子抓住那个危险分子攀爬他身体的手,剑眉轻蹙:“濡儿,莫要再在别人身上乱爬了,若是老爷看到了又该打你板子了。”
我又准备插嘴,他眼波一转扫了我一眼后停在那妇女身上,轻声笑道:“林嫂,你先带濡他们下去罢。”
妇女应声退下,那三个孩子便跟在妇女身后屁颠屁颠的走了。
我抬眼看他,心中无限感慨,这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啊,他要是个女人老子一定把王小菁踹开娶他回家当媳妇。
“戚殊。”
“七叔?”我连忙左右看下,可瞧了许久,愣是没瞧见一个人影,便问:“公子口中的七叔在哪里?”
男子轻笑,眼角细抬:“少爷方才不是问我何许人氏么?我姓戚,单名一个殊字。”
我听后正准备自我介绍,那男子却又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