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更夫走到茗家门口的时候吓软了腿。
“杀人啦!”这一声倒是吵醒了许多人。
街坊邻里围了过来,身着夜行衣的士兵尸体三三两两的叠在一起,堆满了茗家门前的道路,,从打开的门往里面望去,满院子的尸体。比起外面的尸体一击毙命,里面的尸体死相就凄惨多了,心肝肠子流得到处都是。
“作孽哦。。。”妇人们都看了恶心拿着丝帕捂着嘴。
“茗家人好,谁这么狠的心。”街坊或多或少都受过茗家的恩惠,当即后人就去踩了踩那些穿着夜行衣的士兵尸体,“这么多人命,你们死了就要去畜生道,下辈子做不得人。”
“我们去把郎中请来,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吧。”三百多口人不会全死了吧。
郎中是个花甲老人,外乡的,本来是个游医,四处漂泊。走到苏州的时候盘缠也没了,饿了好几天。茗正飞好心带他进了苏州城,帮他开了医馆,还介绍了个年纪稍大了些的姑娘给他。郎中很是感激。
现在看到茗正飞家的惨状,眼泪都经禁不住要掉下来。
郎中翻了翻士兵的尸体:“都是一击毙命,下手很干净的。”他又望了望院子里的人:“里面的是没救了,这些畜牲,肯定是杀光了茗老爷家里的人再被人给杀了,这伤口该是茗小老爷的扇子吧。”
“哦对对,茗公子和茗夫人昨天去徐小姐的及笄礼了,也是命不该绝啊。”
“茗公子定是回来发现了这些人再杀了的。”
“只是可怜了茗夫人和茗公子。”
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也猜出了个大概。
“茗公子呢?”
这话一出大家才四下里找开。找了许久还没看到茗泓安。
“你们看窝在哪个角落的是不是。”
茗泓安缩成一团,身上就盖了一件披风,双眼紧闭,面如赤枣,嘴唇干裂,时不时咳两声。
“呀,这是伤寒了吧,还犯了高热。”
茗泓安喝了不少酒,还大量的运动杀人,夜又寒他还在地上睡,再加之Jing神上受的刺激,茗泓安就这样病倒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茗泓安抬到医馆,又叫了人通知宿在徐府的素雅琴。
等茗泓安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了。
“安儿,你总算醒了。”素雅琴这几日瘦了许多,眼睛也是肿的,她为茗正飞哭了一宿,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又衣不解带的在茗泓安床边守了三天,纵是铁人也受不住。
“郎中说你若是再不醒来,可能就要去找你爹了。”素雅琴满脸的心悸,她想伸手拍拍茗泓安的肩,迟疑了一会落在了茗泓安耳边的空气上。
“娘,怎么回事,咳咳,你的眼睛,咳咳。”茗泓安急急地握住素雅琴的手。
素雅琴用力回握了茗泓安:“你别急,身子还没好透,又不是看不见了,只是糊了点,没事。”
母子俩沉默了,再说下去,就又要伤心了。
最终还是茗泓安开的口:“家里三百多口人只活下来了三个,没有财务的损失。”
素雅琴也不愿意多讲:“这些天我也让人把人都好好的埋了,家里冷冷清清的。”
茗泓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娘,我想娶亲。”
“好。”素雅琴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颜色。“等孝期过了,我去给徐家下聘。”
接下来,茗泓安就好好的养着身子,后院的那座山把所有的泉眼都堵了,也重新找了些仆役,日子总是要过的。
这件事以后,茗泓安放下了热衷的风雅读物看起了兵书,习武也更加勤快了,他告诉所有人李lun山可能马上要来攻城,让大家都做好准备。
大家也都知道了,茗家用自己三百多口人换了一城人的性命和生活。
城里的老少爷们也都自觉的练习武艺,李lun山这个名字像是在苏州城种下了一棵仇恨的种子。
茗泓安让城里所有的青壮年每天都跟着习武,不求上战场杀敌,但至少要能保护好家里的老弱。
他还挑了两千个人专门训练,这一次李lun山来,他不仅要保住苏州还要让李lun山狠狠地折一次兵。
这一日,茗泓安正在房里研习兵法,素雅琴推门进来。
“你没告诉我徐纤纤是妃印,她是帝纹者的女人。”素雅琴显然是气到了,“你若娶了她要遭天谴的。”
茗泓安赶忙起身扶住素雅琴,还为她小心的顺着气:“我是帝纹者。”
“什么!”素雅琴瞪大了眼睛。
茗泓安笑的依旧温柔:“我是帝纹者,徐纤纤必然是我的女人,这天下必然是我的天下。娘,等我成了帝王正式加冕,您就等着享福吧。”
“安儿,你。。。”素雅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儿子。不论什么时候茗泓安一直都十分爱笑。只是先前他笑起来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快乐,透过他漂亮的凤眸,你能看到属于他的温柔和愉悦。现在的茗泓安也在笑,暖人的笑意让他绝顶的容颜更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