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清眉递过来的披风,茗泓安搭在身上,缓步走出“茗园”,心情还是不由得有些沉重。
茗园,茗家人的墓地,祖祖辈辈的茗家人都葬在这里,每到清明,小辈们都会来此祭拜。
茗泓安在这里跪了一天了,走出茗园前拜过的最后一个墓是茗泓翔的。没错,茗泓翔是茗泓安的亲哥哥,只不过在5岁的时候被茗正飞的政敌派人掳去,竟是寻了这么些年也没找到,茗园里的是他的衣冠冢。
“公子莫要再伤怀,奕京的诗会总是在谷雨前后,我们得快些启程了。”清眉见茗泓安眉宇间尽是怅然,出言开解。
“也罢,叫人准备好车马,我们启程吧。”茗泓安不再想茗园里一座座的墓碑,看清眉漂亮的脸蛋,心情也好了些许。
即使是乱世,任凭群雄不断蚕食国土,王城的治安也是不错的。那些自负才华的谋臣、才子,也坚持着历年的诗会,想在这时出一出风头,为自己搏个前程。
苏州城离奕京还是有段距离的,茗泓安若想准时参加诗会,必得清明过后立即出发,可任谁要在祭完祖后立马颠簸十几天去参加甚么劳资诗会,心里对这诗会定是喜欢不起来的。
十几天的舟车劳顿,茗泓安带着清眉总算是到了奕京城郊。
“公子,天色已暗,附近也无邸店,我们先寻户人家暂且歇息,明日再进城吧。”清眉看这荒郊野岭,皱了皱眉秀挺的眉毛。
傍晚时分到的城郊,茗泓安和清眉四处寻找,到了先下满天星斗,也未曾寻得一户人家。
“罢了,在外露宿一晚便是。”茗泓安虽是贵公子却也不计较这些,“只是得委屈清眉你一个姑娘家家也得盖天枕地了。”
“无妨,清眉只要有公子在身边便不觉得委屈。”那赛霜欺雪的小脸染上红晕,一双剪水般的眼眸又羞又怯的望着茗泓安。
如此痴心的佳人,这世上有几人能不心动。偏偏茗泓安就是几人中的一个,他不是不解风情,只不过对他流露如此情态的美人太多,无动于衷了。
“我方才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山洞,你先带上东西去那里,我去拾些枯枝等夜里生火,暖和些也防那些野蛮的畜生。”茗泓安往前指了指,告诉清眉山山洞的位置,便去小树林里转悠了。
清眉不敢恼自家公子,只得面露哀愁,期期艾艾的向前走。
茗泓安在小树林里走了不一会儿,手里便揽了大把的枯枝。
“吱——”有人踩着满地的枯树枝往这边走。
茗泓安环顾四周,这里没有任何的高大植物或者是石块,又是满地的枯枝,稍作移动就会发出声响。那人又越来越近了,茗泓安心里叫苦不迭,却又只能小心的敛了气息不再动作。
想来是有急事,那人也没注意到茗泓安这么个大活人,在他前面不远处背对着站定了,对面又来了个年轻人。
见到那个年轻人,茗泓安有了一种宿命中的对手的感觉。
玄色的披风包住了他的衣着,但光凭披风就知道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头长发披下带着水气,应该是才沐浴完。额头饱满,山根突起,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下巴略尖,是个同他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气度也是不凡的,先来的那人明显在急切的诉说,青年却一直挂着笑脸。
茗泓安抬头看了下天,再不离开,清眉就该担心了,而且周围明显是有野兽的,随着月亮升得越来越高,原本隐约的叫声也变得此起彼伏。
屑屑索索,茗泓安耳里捕捉到这样的声音。他当机立断,抱着枯枝掠身就走。
两人果不其然被惊到了。
“谁?”青年捡起一根枯枝冲着声音方向射出。
“嗷呜——”枯枝没入了一匹成年巨狼的身体。
“主公,附近野兽甚多,还是先回去吧。”先来的那个男人称青年为主公。
“鸿翔,我不是说过,叫我子彦即可。”青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表字需父母决定。”茗泓翔像是没听看见青年的嘲弄。
青年也不劝他:“从我父亲把你带回家,十余年间,我就没看见有人来寻找过你。”
“尤寒。。。”茗泓翔没再讲下去。
“鸿翔。。。也罢,待我们夺取这大好的江山,你就回苏州问个清楚吧。”
再看这边。
茗泓安听到狼嚎跑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山洞。
“没事吧,我先升起火来。”茗泓安果然看到清眉担心的坐立不安。
清眉急急地迎上去:“公子。。。青梅等了许久,也不见公子,若是公子不要清眉了,清眉该怎么办。。。”说着眼泪就似珠串落下。
茗泓安皱了皱眉,所以他说不要这样的女人,美则美矣,却是实实在在的井底之蛙,穷其一生追逐情爱,人老珠黄后又落得个甚么下场。
瞥见茗泓安眉间厌烦,清眉不敢再闹:“清眉已经收拾好了,公子将就着歇一晚吧。”
茗泓安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