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庄园内。
棕色长袍到地,衬托出一个笔挺的身影。略显清瘦的脸庞,眼睛如古波潭水,无论飞鸿、细石,都惊不起任何波澜。深不见底的眼下,极高的鼻梁连带着浅浅的淡笑,让人不得不感慨——当今天下,绝世男子,是不是多了点?
比张尽崖、方卫伊更年轻,却同样没了青年的青涩。
他双手背着,其中一张修长、清秀的手中握着一把白色折扇。棕色长袍上一副黑白的山水墨画,极其模糊,给人以若隐若幻的感觉。偏偏是这种感觉,让一幅画——还是画在衣服上、深色衣服上的一幅画有了仙境的魔力,栩栩如生,只一眼,便觉得犹如身临其境,触手可及,再忘不了了。棕色为背景的山水墨画,却透出股干净、干脆。
腰上,衣带飞扬,空灵、飘逸仿佛是为他量身塑造的词语。衣带下,Jing致的玉佩,光泽柔和,夺目而并不刺眼。
那一抹浅笑,那一把折扇,那一只玉佩,让他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与公子无双不同:
无双是冷静如冰,他是平静似水;
无双是凝神以对,他是一心多用;
无双是清贵无瑕,他是清爽痛快;
无双是白衣翩翩,他是棕袍一袭;
无双是出世;他是入世;
无双如天上谪仙;他如凡尘状元。
……
“长老。”
“二弟,你就别折煞我了。”棕衣青年回头,看着来人。
“我这样叫你,也没错啊——余家百年一遇的天才、不到二十就受封为长老的余光辰余大神医。”来人手里玩弄着两个Jing雕细琢的小茶杯。茶杯看似是由朽木做的,细细观察,却可以发现这明明是由檀木雕刻出的朽木模样。奇特的纹理,手感想必不错。
余光辰略带无奈地看着亲生弟弟第无数次得意洋洋地爆出自己的身份。的确,余家长老、余日世子的尊贵与本领,够天下太多人疯狂的了。他记得那天他受封时,弟弟那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好像是他封了长老一样。当然,他的到处乱吹,把医界弄得沸沸扬扬的行为,让家族里的长老大为气愤——藏拙是一个好习惯。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个天才,哪家会让外界一下子就知道?如今的余家地位稳定,根本不需要一个天才来让自己的地位水涨船高,锦上添花。再者,医者,仁也。堂堂天下第一医药世家、二十一位长老、还有一个百草神医余日,已经让许多医界同仁名望大减了,这下子,再跑出来一个余光辰,这些人不被打击死也要被气死了。任何地方都有战争,医药界也一样。把其他几大世家、名医逼急了,人家联手来给你余家脸色看,甚至是对付你。这种事,谁会想要?还打扰余光辰本人静修医道。——名利二字,有时,也是极耽误事的。要是因此损失了一个医药天才,让他再无进益,余家众人就要悔青肠子了。少年受封的事一经传出,求医的,求师的,交友的,探访的,慕名而来的,切磋挑战的……拜帖一张张地飞向余家,跟冬天的雪花飘啊飘、飘个不停的情境,有得一拼。
——最后,当然是宣布余光辰闭关研习医术,让他躲到了百草庄园。
而他的二弟,余光才,在余家一下子就出名了,极其“光彩”地被关进了小黑屋,直到余光辰看不过去了,家主才亲自大手一挥将他放了。余光辰把他感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于是继续大力宣传哥哥——什么叫给脸不要脸,屡教不改,这就是典型。
一下子,余光才也以虎父虎子犬弟的身份声名远播。余光辰无奈地骂,你是没脑子还是没记性?余光才“嘿嘿”一笑,不改旧业。骂得余光辰都烦了,余光才却不厌其烦,还在继续。这个让余家头疼的二世祖,成了外界的笑柄,也算是给了医药界的众人一点心理平衡。
这一刻的百草庄园里,余光辰作了总结陈词:“你是没脑子也没记**?”
余光才一副献媚样,讨好地说:“大哥真不错,没有把小弟我说成三无,真是一母同胞血rou至亲血浓于水……”
你这用的都是些什么成语什么逻辑?余光辰掩面……
余光才:“你看啊哥,我给你长过脸,你也要让我给你丢丢脸对吧?物极必反物极必反啊……”
余光辰:“你还说!你给我长过脸么?有你这个弟弟……我真该怀疑一下你的血统。还来大言不惭!”
余光才坐在石凳上,抢了余光辰的扇子:“我说大哥你这破扇子真没意思,纯白的还让人以为是在办丧事……”看着哥哥装成面色不善的样子,余光才也不点破,话锋一转,“小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还有求于大哥。”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余光辰长叹一声,就知道他没什么好事。
“还是大哥最了解我……咳咳,是这样的,小弟把李从武惹了……”余光才大大方方地玩弄着扇子。
“?”余光辰快速在脑子里搜索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露出疑问的神色。
“大哥你日日钻研医药,不问世事,自是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