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阒然。
花荣珺低着头闷闷不乐,陶玄卿见此心头难受,问他道:“可是为的简符那事还在伤感?”花荣珺惘然道:“不尽是这事……”他叹了口气,垂下头不说话了。
陶玄卿心下琢磨,须臾道:“是为了岁月倒转这事?”
花荣珺抬头看他,缓缓道:“也未知什么时候又会转眼重生,到那时,我该如何,你又在何处呢?”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像似随着呼出的气飘出来一样。陶玄卿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注视他道:“我们再找岛主问个究竟吧!”
“好。”花荣珺嘴里应着,心头又生出些愧疚之感,小声道:“四哥。”
“嗯。”
“我是不是有些烦啊?”
陶玄卿笑道:“哪里烦了?”
“我……”花荣珺欲言又止,直盯着陶玄卿赧赧不语了。他认为自己每每患得患失纠结琐碎,陶玄卿总是包容,未见他有半点不豫。陶玄卿原是不用顾及他的小心思,费这些神。如今这样体贴他,何况陶玄卿对待他人不一定会有这般耐心温柔,他心头感动之外不由得反省自己有些行为思虑不妥当。
“好了,这么晚了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陶玄卿想让他不要再忧虑,将养好身体,准备离开了,又说道:“岛主必定是有主意的,现在也无需多虑,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们问明白。”
“嗯。”花荣珺跟着陶玄卿起身,送他到门外。
“你快些睡了。”
“你也是。”
陶玄卿回去后,也揣着番心思朦胧睡去。
翌日早晨,陶玄卿顾念着花荣珺,一起来就到他那里去了。将要到门口时,注意到屋里有小孩子的嬉闹声,是他的侄儿侄女儿在里面。
陶玄卿隔着窗户喊道:“念念――”里头的小姑娘听到他四叔叫她连忙跑出来,甜甜地问他四叔好,虎儿跟着跑过来,抱住他四叔,撒娇道:“四叔都不喊虎儿,虎儿不开心了!”
陶玄卿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哄道:“四叔现在抱你开不开心啊?”
虎儿的胖胳膊搂住陶玄卿的脖子,喜滋滋地跟他四叔说:“开心!四叔,虎儿今天很乖哦,没有闹小云叔哦――”陶玄卿摸摸他脑袋:“好,今天很乖。”又低头牵起念念的小手,和蔼地说道:“念念也很乖,跟四叔进去吧。”
几个小婢仆妇在屋子里伺候,花荣珺正和大嫂在里间说着话,早听见陶玄卿来了。陶玄卿进来坐了不一会儿,大嫂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几个小婢仆妇随行离去。陶玄卿问花荣珺道:“大嫂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花荣珺道:“虎儿前些日子贪吃了丹楸子,大嫂找我拿些药给他疏通疏通。”这个丹楸子本是滋养体内灵力的灵果,虎儿还太小,不会转化吸收,又吃得太多,堵塞了灵气运游。
“虎儿就是调皮好吃得很,所幸没有出大事。”
“小孩子总是得注意着,要千万小心,他又不知道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这有的东西能吃但是又不能多吃。大人说的话,他说不定转眼就忘记了,只记得那东西好吃,他看着嘴馋得很。”
陶玄卿笑说:“看你肚里满满的养儿经,家里的小孩子都很喜欢你。”
“我的那些徒儿不就是我自己带大的嘛。”花荣珺想了想又问道:“四哥在从前那世界里带过孩子吗?”他想着陶玄卿在那边过了二十二年,出身又好,大概孩子也有几岁了。
陶玄卿摇头嗟叹:“我没有孩子,都还未成亲呢!”
花荣珺惊喜道:“怎么?”陶玄卿看他反应,心里直乐,说道:“我前世先头两位媒人说的女子皆是未过门就故去了,最后给我说的那位还未娶她,我就一命呜呼了!”
花荣珺本来听他说前世还未成亲也没有孩子,大感快意,待他解释后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不妥又立刻羞臊起来。幸好小婢和小云僮端来了晨粥糕饼,这话头就这样揭过去。吃过早饭后,陶玄卿带着花荣珺去院子里转了转,然后拿出琴来在芭蕉绿竹亭子里讲课。花荣珺听得仔细,无奈本身乐感不好,学起来颇费力气。陶玄卿对此不觉失望,在他心里自己未婚妻怎样都可爱。他早就明白自己对花荣珺已经不再是从前对待小孩子的那种疼惜了。
原先是因为天地为媒,父母之命,他理所应当的去关心照顾。再者他的小未婚妻乖巧可爱,他心里也是十分怜爱。
回顾那年静秋,陶玄卿随家人去琵琶岛给长辈祝寿。当时他刚过完七岁生辰,这是他头一次回琵琶岛,心里满是好奇。谁曾想到,这一回去琵琶岛就得了这么一个未婚妻来。
外界传言,琵琶岛乃神仙秘岛,非岛上人不能入其境。岛外多有迷雾风暴,巨浪暗礁。
陶玄卿出生后他父爹被大大小小一堆事耽搁住,所以他七岁了才第一次回岛探亲。不过,他家里面办酒设宴琵琶岛上的亲友都会过来,时不时也会有出岛历练游玩的来他家里歇脚喝茶。由此,他也就认得岛上很多人了。
陶家人一到琵琶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