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你……是谁……”
“你是谁?”
同样的三个字,从两人口中道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施文然醒来时,只模糊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坐在自己面前,那人胸前有大片鲜红的痕迹,这让他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等终于看清容貌后,却不是惊叹而是疑惑。
他还想得起之前和楼挽风遭遇的一切,他明明清楚记得是紧紧扣住小挽的手的,也听见小挽在自己耳边那一声声的呼喊,只是剧烈的冲击和伤痛让他神魂分离,空余焦急却睁不开眼。但他知道小挽是在身边的,可是现在他看到却是个与小挽全然不同的人。不仅长相不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神情的韵味都不同。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
对两人的异口同声,风析却似乎显得有些意外,不过那丝意外也只是稍纵即逝罢了。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那声音温柔平和,让浑身无力的施文然听着竟觉得连胸口一阵阵的抽痛都淡去了不少。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施文然……”他想,名字应该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刚才一阵对视中,施文然知道这个人对他没有敌意,何况真要有什么,自己现在这一身的伤,要有心害他,他早死了。
“纹染……”风析喃喃低语,脸上略过一抹不可思议。上苍何其任性,不仅容貌这般相似,连名字都……他无奈闭眼,再睁开时已没了先前的惆怅,多了份犀利。他朝施文然伸出手,问,“怎么写?”
施文然楞了楞,于是抬起左手,有点吃力地在他手掌笔画了起来。风析静静看着掌中空无的字,即使无形却像刻在了脑中般,无比清晰。“乐善好施的施……温文而雅的文,顺其自然的然么……”
“你倒是第一个去解释这个名字的人。”施文然停下手,对听见的东西感到有点无力。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名字能给人理解成这样,四个字四个字的……略略一听还真是文雅的见了鬼。
“是吗?”风析挑眉,笑道。
“恩……”施文然被那醉人的笑容感染了,不禁也扯扯嘴角,只是胸口的伤让他疼得直皱眉。风析收起了笑,“尽量不要有情绪上的起伏,刀在胸口,牵扯下容易伤及经脉。”
“经脉?”那是什么东西?施文然全然不懂,总觉得这人说话文邹邹的。
“你不知道么?”风析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这人没有内力,想必确实不懂这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了。思及此,他想起了那张儒雅秀气的俊容,于是看着施文然,渐渐走了神。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施文然被他瞧得无奈,只好先开口。
即使声音不同,可是曾朝夕相处下的面目仍然记忆犹心,于是接踵而来的回忆都让风析伤心不已。他伸出手去做方才就想做而没做的事,袖口一点点去擦施文然脸上的血迹,奈何那血迹干涸凝结在了脸上,风析竟擦出了阵阵心疼。连声音都显出了一丝不稳。
“我叫风析。”
礼尚往来,施文然也摊开了掌心,无言的看向风析。风析了然一笑,伸指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着,待写完后,只见施文然尴尬的轻哼了声,“额,恩……风析……。”他可说不出四个字四个字的好听话,没办法,文科可不是他的强项。还是解化学方程式比叫实在。不过在他笔划时,他已经注意到了他写下的风字,那是繁体的风。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写字还用的繁体吗?
风析倒什么都没说,从袖中拿出一个看上去挺别致的瓶子,然后拔了瓶盖倒出了一颗看着黑漆漆的药丸,顷刻间,房间里就有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施文然觉得那香味和这个叫风析的人很像。风析将药丸凑到他嘴边,示意他吞下。施文然有点犹豫,风析朝他点点头,道,“对你的伤有好处,我不会害你。”施文然听了后转了转眼,考虑到这个人的确没必要害他后,张口吞下了。
就在咽下那一刻,施文然陡然觉得浑身一阵轻飘飘的散然,眼前的景象全然模糊不清,连神志都几乎消去,疼痛象被搅浑了的水,不再凝结一处而是被全身扩散开来,之后一点点的像被人用力抽了去,一盏茶的工夫,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只是还有点喘息。
见他眉间不再郁结,风析知道药效起了作用,于是右手贴上他的左手,掌心相对,一股绵而温和的内力便一点点传了过去。走手少Yin三经,从少冲xue开始一点点经过少府、神门、Yin郄、通里,然后施第二层内力紧接而上,转灵道、少海、青灵,直到极泉过后,风析再加一层内力。施文然只觉有一股清凉的气体从掌心沿着一条线慢慢窜进他的身体,即使本能反应下拒绝都没有效果,仿佛在一一打通手上全部xue位,有点疼,有点刺,只是一但过后却说不出的舒服。直到那丝清凉渐渐在胸口凝结起来,忽然就开始转动,越来越暖。风析第四次加深内力,护住他风池、膻中两大要xue,直到那股气不随任督二脉而散牢牢守住,才缓缓抽回内力,最后深吸口气将余下真气尽数收回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