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个粽子衣服被撕开了,外面天气有些凉,季玉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给那人穿上,才一路扶着他,和另一人一步一滑的往山下走。
那人执意不肯走大路,说是不想被看到,季玉便带他走了弯弯绕绕的小路,好在雨渐渐大了起来,乐阳城街道上也很少有人,季玉带他们从后门悄悄进了门,金满堂和伙计通常都在前堂活动,后门连接的是季玉自己的住处,所以,并没有被人发现。
季玉把两个人安顿好,便跑去前堂,只说是自己在山上受了凉不舒服,便提前给金满堂和伙计放了假,一时间偌大的医馆就只剩下季玉和两个病人。
季玉叹口气,伙计都走了,所有的活儿就得他一个人干,于是忙忙碌碌的烧了热水,抓了药,又煎药,还做了简单的饭菜,直到夜间才搞定一切。
那个还清醒的人,此时脱去了血衣,洗的干干净净的,穿了季玉的衣服,出来给季玉道谢。
季玉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长着大大眼睛的漂亮少年,年龄不过十七八,由于练武,身材结实修长,穿季玉的衣服也不显得宽大,只是一张青葱的脸,暴露了他的年龄。
那少年给季玉行了礼,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山上那个凶神恶煞的人。
少年坐在季玉身旁,看着季玉煎药,说:“今天多亏了公子搭救,这份恩情,戎儿记住了。”
季玉温和的笑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没什么好谢的,你叫戎儿?”
景戎点点头,说:“我叫景戎,那一位是我的七哥,景晟,我们出来玩耍,却被山中强盗盯上了,哥哥还受了重伤,若不是遇到公子,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季玉笑道:“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在下季玉,是个大夫,你们的伤势虽然重,但是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哥哥明日就可以醒过来,你们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吧,等完全好了在回家去,对了,你们可以先写封家书回去报个平安。”
景戎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季玉,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咽了下去。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又随便聊了些家常,景戎便跑去看他的七哥了。
当晚,景晟和景戎在季玉的卧房度过了一夜,季玉自己反而在客房和衣而眠。
这一觉睡得比平时要沉些,季玉的脑袋一挨上枕头,就突然变得千斤重,没来得及想怎么回事,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被敲门声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季玉心道不好,怎么就睡过了头,也不知道那个叫景晟的病人怎么样了。
正想着,就听见景戎在外面喊:“季公子醒了吗?我哥哥醒过来了,还麻烦您去看一下。”
季玉忙连声答应,飞快的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景晟果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上有伤,动弹不得。季玉跑进卧房,看到景晟的第一眼,便呆住了。
彼时景晟尚在病中,身体十分虚弱,但是依旧无法阻挡他霸气的气势散发出来,那是一种季玉从未见过的气质。俊朗的面容与季玉清丽的面容不同,那是一种散发着浓郁的男人硬气的俊朗,一双眼深不见底,目光沉着而警惕,脸色虽然苍白,却给人一种泰山都压不垮的可靠感,靠近他会敬畏,也会无比的信任,就像一只正当年的雄狮。
四目相对,季玉的眼中是惊讶和惊艳,景晟却在他惊讶的瞬间已将他看了个透。
季玉察觉自己的失态,忙拉过景晟的手腕,搭上手指,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抢了先。
景晟缓缓开口:“季公子,多谢了,您的恩情,在下会记住的。”
季玉哦了一声,说:“我跟戎儿说过了,这是我的本分,不必多说,你的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脉象已经见稳,再吃几付药,就可以下床了。”
景晟点点头,说:“还要劳烦季公子了。”
季玉点点头,说:“我这就去煎药。”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季玉摸摸鼻子,似乎真的是受了风寒。
景戎忙问:“公子可是昨天在山上受了寒?那时你把自己的衣服给我七哥穿了,怕是自己却受了凉吧?”
季玉摸摸鼻子,摇头说:“不碍,这都是小毛病,我是大夫,没问题的。”
景晟开口说:“原来是因为我连累了公子,在下心中真是十分过意不去。”不等季玉开口,他又对景戎说:“十三,这几日季公子受了风寒,必定不能开张了,这里里外外的杂活,你要多帮衬着。”
景戎连连点头,本来他就因为连累季玉很不好意思,想给季玉些钱财,却发现他们俩人身上的钱早不知什么时候掉了,现在就是在季玉的医馆蹭吃蹭喝还蹭药,本就打算帮季玉做点什么抵了饭钱药钱。
“我虽然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但是挑水砍柴还是做得到的,请季公子尽管吩咐。”景戎满口答应,却发现季玉正用一种惊奇又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俩。
景戎问:“季公子怎了么?有什么不对吗?”
季玉回过神来,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方才听他叫你十三,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