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清透光泽温润的玉制笔杆,微微透着些岁月的记忆,多少人渴望拥有这玉笔,他多年来也一直认定为目标。母妃的妄死而满心充满仇恨,或是这仇恨的种子,他对这至高无上的皇位生出了渴望。坐在高堂上却无了方向,对皇位的期许,仿若镜花水月,他渴望的是皇位,亦或渴望报复……
是的,他是恨十三皇弟的,只因为他毒害母妃?想到这里,龙翔帝不禁生出阵阵凉意,握紧笔杆,皇子争夺皇位的战争从古至今,他也是渴望皇位的,是的,一定是的。至尊的皇位有谁是不渴望的,他才不会因为太重视那个争位失败的十三弟,更不会有什么情意。
“皇上,这,这可是……”年越半百的内侍福恩对这玉笔的重要十分清楚,历代帝王对它的重视,与它的象征意义,使得简单的破碎成了重要的国事。
“福恩,可知道朕为什么留下你,而不另某新人吗?”多年Yin谋斗争中胜利的王者,早就有喜怒无形、心思无人知晓的能力。
“奴才愚钝,请皇上开恩。”二、三十是年的宫廷生活,福恩察言观色的工夫还是了得的。
“朕靠自己登上这龙椅,也就有能力治理这国家,一只玉笔就能阻止朕君临天下吗?”
福恩看着拂袖而去的新帝,说不出是惊恐还是不安,小心的拾起,长长的叹气摇头,君主更替,宫中有很多人惊慌,有很多人欣喜,而最悲惨的恐怕要属先皇最宠溺的十三皇子。败军之将尚且无言苟活,何况那个皇子输掉的是整个江山。
思量着那不同往日的眼神,清澈纯善,一眼看穿心思,那一瞬他真的觉得眼前人,全然陌生。料想丢了皇位才如此做戏,心中竟当真生出几分疑虑,或许他并非做戏……龙翔帝猛然惊异,笑自己岂会生出这般思量,皇室圈养的兔子,也比旁人多了几分算计,何况皇子?
玉玺可以不在乎,可心存不安的人会借由他无玺而兴风作浪,他不会给敌人借口,天下初定之机,哪怕小小的借口也能掀起巨浪。
“启禀皇上,刘太医派人来询问皇上,十三王爷……”太监说话总是很小心,很直白的话说的拐弯抹角,就是怕惹祸上身。
“去潇鸾宫。”龙翔帝让“带罪”的十三第住回潇鸾宫,一则身子单薄的无法承受牢狱之苦,二是兄弟十三人如今宫廷也只剩他们兄弟二人,虽没什么感情可谈,也不可让民间流传天龙国人丁稀伶之说,皇族最怕的便是人丁稀寡。即便心中不愿,也要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名声与子嗣同样是帝王必不可少的存在。
隔着金丝盘龙腾云的屏障,龙翔帝止了内侍出声,静静站立,思量着如何让床上的人说出玉玺的下落,毕竟这是一国权利的最高象征,落他人之手,不光他安危难定,于天龙国来说,安定凭添几分飘渺。
“启禀皇上,十三王爷身上的伤多是些内伤,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至于背后的鞭伤……若要化去疤痕需玉菱膏,御药房最近缺少这位药。臣不敢妄自做主,请皇上明示,是否能拖上一段时间再治……”近耳顺之年的御医多年宫廷当职,给不同的人看病是有讲究的,有的可以治,有的可以拖,有的不能治,而这分寸的拿捏便直接关系到他一家的性命。
御药房的药品内务府自会办理妥当,再要紧的药缺了也不该禀告皇上,御医是想借此探龙翔帝的口风,看自己如何拿捏这特殊的病人。
“通知内务府,若不能尽最快的速度配齐药,他们提头来复朕。弟不仁,兄不可无义,朕决不可失信于天下。”
御医嘴上应下,心里却难免生出几分好笑,这一身的伤来自何人?未得当今天子的命令何人敢动手将金贵的王爷毒打至如此?狱卒的本事一向没话说,可以皮开rou绽而不伤筋骨,也可外表无事,而内伤颇重。这十三王爷便是后一种,若不是皇族,基本上是有这口气没下口气。下手如此,还有什么情谊可讲?不过他还没蠢到开口告诉别人他的想法,恭敬的叩拜退下。
不觉放轻脚步,抬手挑起层叠的幔帐,金丝雪缎褥上散落黑缎丝滑的长发,似清幽的流水静静流淌、悄无声息。长翘的睫毛若扑扇般轻轻动着,红樱朱唇无声的吞吐着熟睡的气息。难怪世人皆称他为“绝色王爷”,放眼天下果真也再找不出若此惊煞天人般美貌的人儿。
可惜世人也都被他骗了,在这美丽的容颜下是一颗如何狠毒的心,五岁便下毒谋害他母妃。也曾在一声声‘七皇兄’呼唤中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这可人儿回馈他的是母妃冰冷的尸体。
母妃苍白的面容仍在脑海回荡,他的恨也就愈发猛烈侵袭心智。手不禁紧紧扯住昏睡中人的皓腕,手劲不觉加重。
“唔……疼……疼……”睡意并未完全退去,他仍睡意朦胧。
“谁呀,走开,放手。”半梦半醒间,胡乱挥手,朦胧睡眼中,穿着怪异的人模糊不清。
“够了,十三皇弟!”将十三皇弟四个字咬极重,昭然诉说他现在的情绪有多失控。
“你是不是Jing神有问题,什么黄地绿地,都什么年代了……”视线渐清晰中慕舞月总算是看清楚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