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惜年几人讨论完后,又聊了些轻松的话题。虽说是和年纪大上许多的人交谈,但惜年表现出来得却是相当得博闻与淡定。在心里,这些人都不禁暗暗点头。
顾丰一直乖巧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也能在某些话题上谈些自己的观点,毕竟他也是有受到夫子的良好教导。
夜晚。惜年与顾丰在躺在床上,却都不睡觉,两人两年多没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惜年也细细道出了当年事情的前因后果。
“……等再过几年,等爹把政务全部转手后,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惜年笑道,“这清水乡甚好,若是平淡的生活在这里也是不错。”顿了顿,又是想到了什么,“啊,今后丰儿早间便跟着学堂里的孩子一起学习吧,听说我不在的这两年丰儿的功课落下不少哦。”
顾丰插嘴道:“还不是因为哥哥你……”然后赌气似地转身背对惜年。
惜年好笑地坐起,将顾丰转过身来,低头对着他的脸,捏捏他鼻尖道:“好好好,是哥哥的错。那今后可要用功啰,哥哥也会对丰儿严格要求的。”
早在山顶时顾丰就得知惜年在清水乡担任夫子一事了,他觉得很是自豪,因此现在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点头调皮道:“看在是哥哥教导的份上,丰儿会认真学的。”
“呵。”惜年也笑,屈指轻轻地弹了弹顾丰的额,又为他掖好被角,“好了,时间也是不早了,便睡罢。”说完,直起身取了钩子将帷帐放下后,也裹了被子躺下了。
“哥哥。”才过了不到一炷香时间,顾丰伸手进惜年被子里,抓住他衣袖小声叫道。
“恩?”惜年疑惑。
“老爷,和大夫人会有危险么?”
惜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将顾丰的手包入掌心,答道:“危险定是有的。但爹心思缜密,也做了对策,另外,丰儿难道不记得爹他武功也是极为高强的么?”要知道,能困住爹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人。“若是真出了事,哥哥也会想办法的。”然后忽地话题一转,“丰儿可是又忘了哥哥说过的话了?怎得又叫起‘老爷、夫人’了?”
顾丰小声嗫嚅道:“可是,可是老爷都将丰儿驱逐出府了。”
惜年无奈:“爹只是为了保护丰儿才如此做的,丰儿不必太过认真。往后还是把称呼改回来吧。”
“哦。”
※ ※ ※ ※ ※ ※
每早顾丰与清水乡众多孩子一起学习,午后休息半个时辰便与惜年一道练满一个半时辰武功,顾丰是到了这里才开始要求习武的,虽然他已经过了打基础的关键年纪,但仍是很刻苦努力。然后惜年去花艳娘和邢延亭那里拜访,顾丰不便跟去,就在自家院落认真温习课本,待惜年一个时辰后返回,便一齐用晚膳。晚膳后的时间,惜年都把时间空出来陪顾丰,有时带他到清水乡各处散步,有时就坐于院中聊天下棋。
因是春季,惜年又做了简易的风筝与顾丰一起玩耍——这风筝的制法早在千辉时就已流传出去,过了这么多年,已成了大街小巷里很普遍的事物了,这清水乡虽是偏僻,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村民出去采买物品,自然也识得这物,见了也不会太过讶异。
他们还会一起去溪边捉小鱼小虾、去山中采些草药、去田间帮忙插秧……
如此过了近一月。
这天,才吃过午膳,惜年步出房门正打算到后院去将昨日采到药草拿出来晒晒,齐伯在书房门口叫住他,道:“三公子,我有事与你相商。”
惜年偏头,见齐伯神色并不凝重,便笑着走进书房:“齐伯有何吩咐啊?”
“是这样的。”齐伯从袖口取出一张信笺递与惜年,“老爷近日寄了书信过来,道三公子也到成年之期了,嘱咐我们要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哦?”惜年打开信纸,仔细读了,里面没说什重要事。“我对这事并不大看重,草草办了就是。”然后把信笺还与齐伯。
“那可不成。”齐伯接回重新放入袖口,义正言辞拒绝道,“宗堂祭庙、老爷夫人都不在这,已是太过委屈公子了,怎能还过草草了事。我与其余人已商量过,准备带公子去上京游玩些时日。”
惜年直接笑道:“齐伯,你们那点心思惜年还不懂么,是不是又觉在清水乡待久了,想借此事出去转转?”相处久了,对于大家的脾气惜年了解得很清楚,这些人武功高强,又值壮年,自是不愿老gui缩在这偏僻小地,偶尔得空也要出去闹闹才行。
齐伯面色一红,口中却还道:“我们哪有什么心思,大家可是真想给你办好的。”
惜年心知齐伯如此也是为了让他开心,毕竟成人礼在这个世界太过看重,便道:“那惜年就听从齐伯的安排吧。”
齐伯‘嘿嘿’一笑,道:“那我们后日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