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北辰弈会顺手拉住他,没想到,他尽然抽回了手,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眼看着他摔向铺满大理石的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快要投入大地怀抱的前一刹那,一双厚实的手接住了他,让他跌进了一个不算结实的胸膛里,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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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片混乱,他还来不及看清是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起了他,就被大惊小怪的众人拥进了王府内,安置在了为他准备的院落的闺房的绣床中。
请了大夫,喂了安神汤,确定无碍后,大家这才消停了下来,只是不一会,北领王又带着北辰弈前来。
“让公主受惊,请公主恕罪。”北领王抱拳一鞠,满脸歉意。
“王爷不必如此,是奴婢没有扶好公主。”寄人篱下,心思比一般同龄人成熟的凤夜自然知道该如何让自己与主子的日子好过些,所以,当北领王说出请罪的话时,立刻上前一步,俯身侧跪:“奴婢知罪,请王爷与公主责罚。”
“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不怪凤儿姐姐。”见到凤夜跪在地上,他自然是立马的跳出来说话了。
而他这般怜香惜玉的反应,看在北领王眼中却成了另一番解释:善良,大度,不恃宠而骄,小小年纪尽然就有了如此的大家之气,长大后定能成为一位了不起的王妃。当下对他这个儿媳是更加满意。
大手一挥,命凤夜的起身,又命下人送上来两个十三四岁做下人打扮的少年。
跄跄咧咧被推入房内的两个少年连忙稳住身形,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声不发。
北领王冲着他慈爱一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本王唤公主祈乐可好?这两个就是为你选的垫脚,今天他们失职,本王就将他们交给你自行处置。”说话间多了几分自家人,做长辈的亲密与威严。
他望向那两个小年,同样穿着灰青色的衣裤,同样的瘦弱身骨,同样的姿势跪在地上,看不见样貌,只露出一节胳膊与半截小腿,却可以让人分辨的出:右手侧的这个,肤色偏麦黄,虽然瘦弱,却看得出是个穷人家吃苦长大的孩子,有着憨厚,老实,忠诚;而左手边的那个却肤色白皙,骨骼匀称,更加纤细,明明是跪在那,却透着落难小公子的傲骨,自有股“非池中物”之感。
他淡淡打量着二人,不做反应,旁人只道他是好奇,也不出声扰他兴致,随他看着二人。
过了半盏茶时间,北辰弈忽然冲着二人大喝:“公主在看你们,还不抬头让她看个清楚?”语调中透着浓浓的讽刺,不屑于厌恶。
“弈儿……”北领王不满的邹了邹眉头,大概是怕剥了儿子的面子,也没再表示什么。
两位少年听话的直起身子,抬起头,木然的脸上露出几分紧张和恐惧。
“姐姐。”他望着那抬起头的左手边的人,惊艳的呼了一声——那人不过一身粗衣,美眸红唇,样貌却有几分绝色,也因着没有尚未发育,难怪他一时看走了眼,竟以为他是“她”了——自然,右手边那个一如想象般憨厚老实的少年则被他无视到天边去了。
“哈哈哈……祈乐好眼光……”显然他那惊讶的表情及这一声“姐姐”取悦了北领王,北领王哈哈一笑,满眼纵容。
北辰弈在一旁看着大笑的父亲,重重冷哼一声:“耳朵都聋了吗?公主殿下有旨,还不快去给她的‘姐姐’梳洗打扮?”
“这……”众下人一怔,哗然,想上前又不敢,只能偷望着北领王,看他如何指示。
作为未来的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明知北辰弈此举不妥,北领王却也不愿当众扫了他的面子,微微点头,默许了。
众下人这才上前,抓着那少年退了出去,独留下另一个孤零零的跪在那,默不出声。
早已起身立在一旁的凤夜暗自观察了这片刻,知道日后公主与自己等在这王府内是不会受什么苦了,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想起北辰弈那厌恶不屑的神情,她那颗心是怎么也放不下了。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少年,凤夜计上心头,她缓步上前,先是对着祈乐一福,又转身对着北领王一福,启口,道:“王爷,公主尚幼,正是好玩多动的年岁,可怜公主生来体弱,怕是难以像别家小姐一般活泼玩戏……”说至此,语有呜咽,跪地:“奴婢斗胆代公主一求……”
“祈乐今后就是我北辰自家人,你有什么直说无妨。”北领王多看了俯地的凤夜几眼,心里暗自寻思着,此女心思细腻,年纪虽幼,却处事圆滑有度,定不凡品,若能纳了她为弈儿妾室……
“奴婢斗胆请王爷将此二人赠与公主殿下。”凤夜自然是不知此刻北领王的想法,只一心想着让公主与自己等一行人在这王府过的更好,更无后顾之忧。
“可。”北领王爽快的答应,还速命人取来了二人的卖身契,交给了她,又看着她转交给了祈乐。
“不过本王也有一请。”待祈乐接过卖身契拿在手上无聊把玩,北领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