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暄睁开酸涩的眼皮,半是遗憾半是庆幸:自己竟然没死,看来真是祸害活千年。
“公子,你醒了呀。太好了太好了。。。”
稚嫩的男音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的,那声音虽然稚气清脆,却是腻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赵暄循着声音看去,映入眼眸的是一张十四五岁少年清秀的脸。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他的衣服……猛的瞪大眼,看头顶,看身上,看绣着鸳鸯的的大红锦被。看屋里古色古香的木桌木椅木梳妆台,本是雅致的装饰,看在赵暄眼里却是完全的不可思议。
少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委屈的看着他。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
赵暄无语的心想:那么多的人诅咒自己进地狱,没想到地狱没去成却打折来了这里。这样天方夜谭估计会把人吓个半死的事情,赵暄也只是一个转念就接受了。毕竟——自己外表再光鲜华丽,也是棵野草,长哪儿算哪儿。
凭着与生俱来的本事,赵暄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搞清了大概,其实半天的时间还是贬低他,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用在解释自己失忆的事上。
其实古人真是好骗,一句不记得了就可以推卸一切。(他哪知道,噙着眼泪的少年放心的想着,忘了好呀,那样就不会寻死觅活的了)。
那少年自称砚儿,从他口中赵暄得知这里是长安城,却不是唐朝的那个长安。而那个倒霉的把身体献给他的原主人叫唐暄,是风弦阁的小倌(刚听到这个名字,赵暄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难道是他的前世么?竟然连名字都一样。难不成真让乐迪老总说中了,自己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更让他黑线的是,这个唐暄的手腕上竟缠着厚厚的纱布,而砚儿告诉他,那伤口是唐暄自己割的,说是为了个负心汉。
赵暄冷笑:本来还对自己夺了对方的身体而有些愧疚,现在知道是这么个白痴,正好让他早死早超生。只是,没想到穿越这种事竟然真让自己遇到了,这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看着赵暄在床上伸个懒腰,踢开锦被大刺刺的躺着的模样,砚儿简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眼前的明明是公子,可为什么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本来唐暄的姿色与风弦阁排行榜的前几位公子差别并不大,但相比其他几位,要么是性格要么是气质方面的突出,天性懦弱的他连惹人怜惜的感觉都没有。想那来风弦阁寻欢的哪个不是达官贵人身世显赫,什么美人没见过,以他这样空有美貌也只落个中游水平。
但现在的唐暄看似没变,骨子里透出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别说那些来寻欢的主了,连砚儿这样的小厮看在眼里,也觉得他身上开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吱呀”一声响起,不用看都知道是有人推门而入。砚儿立刻乖乖垂首叫了声“阁主”。
赵暄看到来人差点吹起口哨。那是怎样出尘脱俗的一个身影?在这胭脂泛滥之地,他的气息竟可如此清透。一颦一笑间有着比女人更抚魅的神态,偏偏举止又不失英气。颀长柔美的身段裹在紫色金线绣服中,上佳的料子和贴身完美的剪裁令这件绣服穿在那人身上贵气逼人,不经意间望去仿佛是一朵于风中飘动的紫霞云彩。乌黑柔顺的青丝长至膝下,用一根细细的金丝带随意束在腰后。如星辰般闪耀的黑眸透着高傲的锋芒。如果客人对赵暄的评价是善变的狐妖的话,那来人绝对是傲世的神明了。那样Jing致到让人恍惚的容颜,如果把他打包到乐迪,估计自己就得天天数钱玩儿了。不过,那声“阁主”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人走到床边坐下。
赵暄第一次如此近的与紫瑾对视,那双黑眸亮如点漆,看上去不染纤尘的透彻,眸光凌厉,仿佛这一望便能将赵暄生生切开看透他的一切。望了几秒后,赵暄忍不住暗叹,眼前这位绝不是一般人。
来人就是“风弦阁”阁主紫瑾。
看着赵暄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一会放光,一会叹息。紫瑾轻轻一笑,那神态幻境般的迷离,伸出纤长的手指覆上赵暄的额头。
“大夫说你失忆了,有哪里难受吗?”
声音灵动清婉,如预料般的好听。
凑近他,两人间的距离呼吸可闻,紫瑾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看着赵暄一脸欣赏的闻着自己的气息,紫瑾细白的手指轻触着那片黑睫。
“你是暄?”
“是。”
迎上紫瑾,赵暄露出他那招牌笑容与绝然自信。既然上天把他扔在了这,要他从赵暄变成唐暄,那他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虽说这风弦隔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但这陌生的上下层的关系一定要打好。
赵暄那光彩逼人的自信面容让紫瑾有片刻的失神。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和砚儿说。”
紫瑾言罢就想起身离去,赵暄却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伸手拉住那荷叶边袖口上系着的金色丝带。紫瑾一个不稳倒向床边,纤细的手臂压倒了赵暄受伤的手腕。痛的他猛抽凉气。
“大胆!”
紫瑾立刻起身整了整本就不乱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