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凌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门急匆匆的来去,殿内不时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和君王的愤怒咆哮。
“玉秋,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说,瑞儿一会就醒了,快说啊!”龙御宇全然没了帝王的模样,疯狂的咆哮!
寒玉秋缓缓跪下,不敢抬头看,却还是残忍的将事实说出:“皇上,臣,无能,小瑞之前受的伤太重,能活下来已是奇迹,现在将您身体里的毒引到自己身上,虽然紫莲可解毒,可是他的身体是再受不住这样的磨难了。”
“不不不,不是真的,玉秋你胡说!”年轻的君王像个孩子一样疯狂的摇晃着寒玉秋,不肯接受现实。
这时,柳画风急匆匆的进来说道:“皇上,有侍卫来报,说有个叫宁鹤的人求见,说他是小少爷的师傅!”
寒玉秋一听,猛的抬头,一脸狂喜的蹦起来,上前猛的抓住柳画风问道:“佛手药仙宁鹤?人在哪儿?快带来!”
“还在宫外。”柳画风没注意被撞的往后一退,微皱着眉扶好寒玉秋说道。
话音刚落,寒玉秋便冲了出去,没多一会便恭敬的带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后面跟着一名玉面青年。
两人见到龙御宇简单的行了个礼,老者说道:“烦请各位先出去吧。”
龙御宇也不介意二人的无礼,知道眼前的人是赫赫有名的药仙,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好好,前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待到屋里没人,宁鹤走到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童梓瑞,深叹一声:“唉,这孩子,太胡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的人焦急的走来走去,跟着老者一起来的青年,抱着剑靠墙默默站着,一言不发,只眼睛不时的瞄向屋内。
童梓瑞在一阵疼痛中醒来,迷蒙的睁开眼,看到宁鹤正关切的看着他,一时愣住:“师傅?”
“哼。”见他醒来,宁鹤冷哼一声,摸着胡须说道:“还知道叫师傅?当初你出谷前,师傅是怎么说的?切记万般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就是这么爱惜的?早知你如此不当事,我当初费那心思救你作甚!若不是接到你的信,我连夜出发赶来,你现在还能有命?!”
“师傅,徒儿知错了,可是,徒儿做不到放任不管,如果他死了,徒儿,也不能活了。”话未说完,泪已满面。
“唉,真是痴儿啊,罢了罢了。”
直到天蒙蒙亮时,大殿的门才缓缓打开,宁鹤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龙御宇第一时间冲上去问道:“前辈,瑞儿怎么样了?”
“这次是没事了,不过下次再这样,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也没有下次了!”宁鹤毫不客气,语气略重。
“是,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没有照顾好瑞儿。前辈在这里多留几日吧。”龙御宇丝毫不在意宁鹤的态度,真诚恳切的说道。
宁鹤见一个君王对他这样低声下气,再大的气也没有了,摆摆手说道:“不了,我们还有事,不多留了。”
龙御宇听闻也不强留,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恭敬的交予宁鹤道:“前辈,这块玉牌您收着,以后随时来宫中都可以。”
“嗯,衡儿,走吧。”宁鹤接过玉牌转身对站在墙角的青年说道。
“是,师傅。”
走出一段,沈温衡不禁驻足回头望去,愣愣出神。
宁鹤见他这样,心中默叹:“衡儿,去和小瑞到个别吧。”
沈温衡回过神:“不了,没有必要了。”说完便转身径直向前走去,一身白衣,云淡风轻。初升的太阳,光芒洒满周身,颀长的身姿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身影,映衬着一丝苍白颓然。
龙御宇进去的时候,童梓瑞正瞪大着眼睛百无聊赖的数着床幔上的流苏坠,看见他进来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黯淡下去。
龙御宇小心翼翼的抚摸他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巴,生怕眼前的是幻影,半天才说道:“瑞儿,你回来了,真好。”
童梓瑞却是不理他,问道:“我师傅呢?待我能起身了,要和师傅回家了。”
龙御宇一听,心酸的将他搂进怀里:“瑞儿,别走了好吗?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可是,你娶了公主,有了祈儿,这里只是你的家,我以什么身份留下呢。”童梓瑞闷闷的说道。
“呵呵”龙御宇一听,不禁笑出声:“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我没有娶公主,祈儿是从皇叔那里过继的,我的妻,只有你。”
“嗯?真的?”童梓瑞惊讶的抬起头,疑惑不定的看着他。
“嗯,真的,我何曾骗过你。”龙御宇亲了亲他:“现在可以不要走了吗?”
“哦,那我想想吧。”童梓瑞打了个哈欠,刚走过生死关头,身子还很弱,说了些话,又想睡了,看着龙御宇眼睛通红布满血丝,一脸憔悴,心中不忍,往里面挪了挪,说道:“陪我睡会吧。”
龙御宇莞尔:“好。”
外面阳光正好,简单幸福。山河静好,恒静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