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咚。。。。。。。”木桶下井的声音在初冬寂静的早晨显得特别的清晰。“嘶。。。。。。。呼。。。。。。。”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头顶发髻的小男孩正搓着冻的通红的双手,稚嫩的小脸现在充满着严肃的表情,皱着眉头,抿着小嘴,仿佛打井水是一件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其实他也的确是在深思。
要知道在他来这个时空也才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2009年,在一起药品中毒事件中,他这个药厂的检验科中药组长--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官,被搬出来"表示"了。金融危机的这年失业的人很多。
吃完宵夜,孙仲一个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感觉很怪异。两年的同事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交情,小时候的Yin影使他对待人,事都趋于冷淡,大家谈的无非就是“这不是你的错”“那小子太Yin了”“老头太不近人情了”。。。。。。这么些感慨。不能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他也只是喝着酒,想着这是他第一次和同事出来喝酒,却也是最后一次。这些人就如同过客,来了,去了,留下一波涟漪,待平静之后却又看不出任何痕迹。
户头是零头积蓄,远远不够买一套安身的窝。父亲又另一个家,母亲几年前安然离世。记得小时候,他曾问过母亲为什么他们要离婚。“每个人都又一个自己的世界,你不能要求别人为你做什么,对他人的希望就是对自己的扼杀”他记得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神冰冷而悠远,阳光灿烂却不达眼底。
他曾一度的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或是不明白它于婚姻之间的含义,直到很多年后也不能明白,但是在这一个瞬间,他想他又些明白了。
斑马线上等红灯,自嘲般摇头的笑笑,踏步,往前走,眼角刺眼的灯光和瞬间腰间的钝痛,抛物线般的起落,连嘴角的笑意都还来不及收起就没了任何触感。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飘着的,在纯白的空间,白得让人心慌,白得让人恐惧,在那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只看到自己的手穿过自己的身体,意识到自己死了却还“活”着的事实,诡异,惊秫!
就在孙仲感觉快疯了的时候,一个老头出现了,白色的长胡须,白色的长袍,还有白色的拂尘。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了”老头搭上了他的肩,肩?为什么?他奇怪的看着老头的手和自己的肩,再看向老头。老头在自言自语地疯完后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至灵,人称至灵道长,不过你得叫我师父"然后疯老头就用一种名为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兴许是很久没有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了,兴许是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师父”二字就鬼使神差般的从口中吐出了。
哪知那老头乐得跳脚了,半响才缓过神来“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说道“你可知道你的使命?”
突然的沉静仿佛刚才那个跳脚的老头不曾出现一样。
使命?什么使命?他三岁离了爹,十八岁没了娘,至今没有一个女朋友,自认为认真而辛苦的活到现在,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死了,遇到了这么个不知道从哪个老鼠洞里跳出来放入莫名其妙的老头。他突然觉得很愤恨很悲哀却又无可奈何。
冷冷地盯着老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不想再去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死了就是死了,不想再活了。
“你难道没有什么遗憾吗?你那边的一世本就是孤星,注定孤独一生,而你将去的世界才是你的世界,那里有你的使命,有你命定之人。”至灵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样,用爱怜的眼神默默的看着他,说道:“孩子,接受吧!”
孙仲沉默半响,“我的死是你造成的么?”
“不是,是时候到了你自己回来的。”
“我。。。。。。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么?”一直以来的一个人使他厌倦了,母亲的教导和身边看到的太多的结局使他不想有开始。那么,老头说的世界值得他期待么?
"会的,孩子,只要你用心去发现会得到的。"至灵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玦说:“这块玉玦很重要,你要藏好,他会指引你的,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去了之后只要顺心而为就一定会完成的。”至灵还是用一种似曾相识的淡然的目光看着他,“我本是已死之人,能等到你,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至灵慢慢地矮下身,盘腿坐了起来,又听他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了些什么,之后看着至灵越来越淡的身影,他感到害怕了。
“老先生。。。师父。。。师父。。。”孙仲蹲在至灵面前无措的叫到,至灵睁开眼睛朝他虚弱地一笑,接着便化作一道白光打入他体内。
昏迷再次侵袭了他。
死老头什么都没有所清楚就消失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些什么?他都不得而知。想想自己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向来淡然,无所谓和随遇而安的个性就让他安心的接受了自己的下一个-----